情急之下,他連失態都已無法顧及。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少有地對王媽無禮。
王媽沒有在意,隻是依然沒法看著陸霆深流著血卻放任不管。
“可是先生你……”
“王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陸霆深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緩和平靜,看過來的眼神卻透著冷肅,“請你先出去。”
王媽隻好戰戰兢兢地往後退,目光依然看向舉著剪刀的慕雲畫。
像是看出王媽所想,在她退出去最後一刻,陸霆深忽然又補了一句,“王媽,請不要報警,我沒事,太太隻是受了些驚嚇,出去的時候麻煩您將門關上。”
王媽出去了,帶著不安。
房間裏再次隻剩下了兩人。
慕雲畫握著剪刀,一臉狐疑地盯著門口的男人看。
陸霆深也看著她,眼中也透著疑惑。
兩人互相望著,像是要將對方看穿,卻又怎樣都看不穿。
慕雲畫倏地笑了,“不要報警……嗬嗬,陸霆深,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嗎?你不就是怕家醜外揚嗎?怕媒體把你我的醜事報道出去。”
陸霆深擰了眉。
慕雲畫像是沒看到一般,語聲裏是滿滿的諷刺,“堂堂陸氏總裁囚禁成癮,金屋藏嬌坐擁姐妹,哈哈哈,怎麼樣?標題我都替你想好了?聽起來就很刺激,是不是?”
她站在窗邊,身後是她幾個月前親手選的粉色碎花窗簾,那日裝完窗簾的她滿臉嬌笑地拉著窗簾布擋住半張臉,巧笑俏兮地問他好不好看。
那天的笑,還在他眼前晃動,怎樣都無法與此刻癲狂的她聯係在一起。
陸霆深有些恍惚,心口一陣窒悶,胸腹前的疼痛蓋過手上,緩緩蔓延開來,直到四肢百骸。
他想上去搶奪她手裏的剪刀,可是連抬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伸手握了握床頭架,穩了穩身形,垂目慢慢開口。
“慕雲畫,你先放下剪刀。”
“我為什麼要放下剪刀?”慕雲畫怒吼,像是手裏的剪刀就是她的武器,陸霆深在囂張地叫他繳械投降。
陸霆深抬起眸子,肅了麵容,“你難道想拿著剪刀跟我談嗎?”
“談?”慕雲畫疑惑,握著剪刀的動作有所鬆動,“你想和我談什麼?”
“你不是說……要離婚?”
話音落下,慕雲畫呆呆地愣了足足五秒鍾,爾後依然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你答應跟我離婚?”她問。
陸霆深眉頭擰得更深了,下頜角緊緊繃著,唇角抿成直線,半晌後才開口,帶了一絲嘲諷。
“你放下剪刀我們還可以談,你要是不肯,那這件事這輩子都別再提。”
他說著,轉身要去拉房門。
“等一下!”
不出所料,身後傳來慕雲畫的聲音。
他頓住步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憫自己。
回頭,看向一臉戒備的女人。
“怎麼?想好了?”
慕雲畫瞪著他,“好,剪刀我可以放下,婚我們什麼時候去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