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對不起……”安慰到最後,他的聲音也哽住,紫眸泛起水氣。
該怎麼和她說,自己多想把她留在身邊,如往昔般形影不離。
如果她不是那樣純真美好,如果稍微自私,如果更晚一點相遇,等他握有更多的權力,自信能保護……
他沒有擁抱她的資格。
開始就是錯。
明知無望,還是陷落。
是他的自私傷她至此,不能一錯再錯。
隻是這個決定痛徹肺腑,猶如鈍刀割裂心房……
晨光透出天幕,黎明與黑夜交替之際,黑色的魔影振翼而來。
城上的輪值的守軍驀然驚覺,引起極大恐慌。
警號頻傳,部隊奔走上城,刀槍出鞘,雪亮的刃尖泛出森冷的光芒,指向入侵者。
魔法光升上天空,照亮了城頭,也照亮了降落在城垛上的暗影。
男子孤身獨立,靜靜對峙劍拔弩張的場麵。
僵持以待,人類士兵謹慎的包圍,等候攻擊的命令。
被緊急召至的將軍認出了侵襲而來的敵人,驚愕不已。
“沙洛王子!”
徹夜未眠的伊爾走上前,定定的望住對方。“殿下到此有何貴幹。”
沙洛沒有回答,護在身前的黑翼舒展,現出擁在懷裏的身影,寬大的披風緊裹,女孩埋頭睡去,蒙然不覺身外的一切。
“赫蒂。”伊爾驚訝的輕呼,快步上前接下,嬌小的身體溫暖柔軟,已無虛弱的病態,審視片刻,他抬頭看向對方。
沙洛凝視沉睡的女孩,紫眸中有無法掩飾的痛,深深眷戀一閃而逝。
無視人類的戒備,足尖輕點,羽翼扇動,轉眼消失於天際。
情傷
“她醒了嗎?”
“沒有。”
“未免睡得太久。”
“沙洛用了安眠咒語,效力會持續幾天。”
“難道把她帶走真的隻為治傷?”
“也許。”
“那倆個人的眼睛根本離不開對方,我想不通他怎麼會把人送回來。”
“這不是你該想的問題,最好把注意力轉到魔族的動向上。”
“難道你不好奇?”
“我的理智碰巧比好奇多一點。”
“殿下怎麼想?”
科林歎了口氣,合上手中的文件,對同伴無比八卦的精神投降。
“不知道,要等那女孩醒了再看情況,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被沙洛帶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此好奇的絕不隻是蘇瑪。
伊爾注視著沉睡的嬌顏,她緊蹙雙眉,睡得很不安穩。夢中幾度落淚,清淚滑出緊閉的眼睫,打濕了厚枕,隻是不醒。
是咒語所致,還是拒絕醒來?他無法判斷。
理智克製著沒有去撫平赫蒂的眉心,身後的男孩仍在注視著他。從他把她抱進房間,裴吉就不曾離開過一步。
緊閉的睫毛輕顫如羽翅,驚覺她的動靜,伊爾俯身低喚,輕拍細嫩的頰,男孩立刻湊近,緊張的看著她。
黑瞳朦朧睜開,不適應明亮的光線,她抬手遮住眼。
銀發輕垂,碧眼滿含關切,和記憶重疊的溫柔模糊了心緒。
她忽然摟住伊爾的頸,眼淚汩汩流出,隨無限哀慟傾瀉,漸漸在他胸`前浸潤開。
身側,裴吉全然僵硬。
一個月後,斥候回傳消息,魔族全麵撤出中州,主力部隊調往希鐸大陸。
伊爾確定情報無誤,留下部分人手駐防托蘭,加固工事,帶著大軍回拔。
回到帝國中心,市民自發組織了盛大的歡迎隊伍,慶祝戰爭勝利,親人回返。無數彩帶淹沒了回城部隊,銀發王子騎著駿馬走在隊伍前列,微笑著向市民揮手示意,引起陣陣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