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瞳拉她的手往裏走,一邊走一邊指點著:“純夏,我府裏挺小的,這裏是抄手遊廊,那裏是正房,那邊是西暖閣,還有那個地方是月季居。”
純夏看著月季居外麵開得還燦爛的月季花,隨口就說:“這個時節花還開得極好,你這的月季也是費了心思打理的吧。”
“是我妹妹秀碧住的。”
純夏來了興趣:“那我可以去看看嗎?”
“應當是可以的,我讓落顏先去跟她說一聲。”
叫了落顏先去知會蔣秀碧,她帶著純夏在遊廊那邊慢慢走過去,純夏左看右看:“也還挺好的,你這宅子雖然小了些,但是符合讀書人的氣質啊。你去看了我家的,你就知道,我家肯定是出不了什麼讀書人的。”
“怎生說?”
“嗬嗬。”純夏笑而不說。
到了月季居,蔣秀碧帶著寒煙出來了,行了個禮也不也抬頭見純夏,小聲地說:“見個過純夏縣主。”
“別客氣,蔣瞳是我的朋友,你是她的妹妹,你和她一樣叫我純夏姐姐就得了。”
蔣秀碧有些尷尬地看了蔣瞳一眼,蔣瞳淡淡一笑:“你就這般叫她吧。”
“就是了,秀碧妹妹,你這裏的月季現在倒還真開得好看。”純夏低頭聞了聞。
“純夏姐姐要是喜歡的話,那我剪下來送給純夏姐姐。”
“別啊。”純夏捂著嘴笑:“看看就行了。”
“哎啊,秀碧你可真是的,怎麼也不請純夏縣主和你姐姐進去喝茶啊,這般怠慢,娘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啊,純夏縣主可是貴客啊。”
三人往後看,大紅百蝶穿花遍地金褙子的舒姨娘帶著丫鬢盈盈而來,發上還佩戴著各種的珠寶。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的忽然出現,讓純夏縣主看得很驚訝。
純夏戳戳她的手:“純夏,這是我父親的姨娘,姓舒。”
純夏回過神來,但也沒有過份的熱情,隻是淡淡地說:“哦。”然後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了。
舒姨娘卻還熱絡地說:“純夏縣主,你瞧這秀碧可真是的,快往裏麵請,寒煙,你快去煮茶。”
“不用了,蔣瞳,你不是說帶我去看你的畫嗎?”純夏看著蔣瞳。
“是哦。”蔣瞳應了聲,然後帶著純夏就趕緊走。
快到蘭苑居,蔣瞳瞧著純夏:“你怎麼了,在想什麼事情?”
“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我還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這麼相似的人啊。”純夏一臉的驚訝掩飾不住。
“像誰啊?”
“你認不認識刑部尚書張淳山的兒媳婦鬱氏?”
蔣瞳搖頭:“我不認識呢,才到京城不久,也隻是認得幾個人而已,怎麼了?”
“你府裏的這個舒姨娘,和那尚書的兒媳婦可真是長得像啊,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樣,嗬嗬,她以前可有名來著,寫得一手絕佳的梅花小簪,令很多人慕名求字貼,不過呢她卻不是個有福氣的,那張淳山的小兒子是個病秧子,她嫁過來才一年,夫君就死了,可憐了她啊,懷著個遺腹子在張家,張家的家規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她年紀輕輕的就得守一輩子。”
“這麼可憐啊?”蔣瞳也訝異:“不是,也可以回了娘家,然後可以改嫁的麼?”
“要是換了別家,隻怕人家憐她年紀輕輕,肯定會放了她,可是張家背上壓著三個貞節牌坊,哪會讓她敗了張家的聲名,以前生怕她有別樣的心思,甚至都不給她出門呢,也就這些年吧,她生的遺腹子長大了,張家也覺得她這般年紀該是死心了,這才放寬了看管,我前二年在一個廟會裏看到她,跟個老婦人一樣呢,對了,她娘家還是你們揚州那一帶的,所以我還以為提起來,你會認識。”
“我沒聽說過。”蔣瞳一笑。
“行,那別談了,嗬嗬,你瞧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她拍拍手。
二個丫頭就捧著天藍色的布料上來,那料子光滑,卻有著細小的絨毛,蔣瞳抬眼一笑:“新出的植絨布是不是?”
“說對了,現在京城都沒得賣了,我得了二匹,就帶了匹過來給你做衣裳。”
“這怎麼好呢。”
“你不是叫我純夏姐姐嘛,白叫的啊,你要是拒絕我,那也行,可也見得往時也不過是隨便叫叫而已的了。”
蔣瞳噗地一笑:“我又沒有說不要,瞧你這樣子,活像多委屈一樣。”
純夏也開心地笑:“嗬嗬,反正我帶來了,你隻管收下就是了。”說罷徑直先走進蔣瞳的閨房,看著那陣置擺設,連連稱讚:“雅致得很啊。”
“與你家的,肯定不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