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飯純夏就告辭回去了,蔣瞳也沒有久留,跟母親說有些事出去,可能要晚一些才回來,隻叫了落顏和蘭風二個貼身的丫鬢跟著,思量著到鍾家附近河邊坐船出運河,從運河到城外,耗費的時間少了很多,不然坐馬車的話,隻怕到了一會兒天都要黑了,她想去看看楚楚,順便告訴她這些事兒。
“小姐,船來了,可是你一坐船就難受,不如還是坐馬車吧!”落顏想勸她回心轉意。
蔣瞳搖頭:“沒事,這樣快一些,若不然到時回來太晚了,母親會擔心的,我們坐船去,坐船回,少了很多的時間。”
“那好吧,小姐,你慢點。”落顏扶著她,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蘭風交待著:“船家,你開慢一點,到了運河一直往城外走,在城外找個地方讓我們停下來。”
“隻是這一去一來的,要不少的時間,我可什麼客人也等不來了。”
“不會少你的錢,趕緊劃吧。”蘭風催促著。
船家看她們衣鮮光豔的,一看就是高門貴戶家的,肯定也不會少給他銀子,更劃了船就往外走。
蔣瞳坐在船裏,也許是心裏壓著事,許也是這小船走得並不是很快,竟然不覺得十分的暈眩難受。
出了運河,船隻多了起來,大船也是來來往往的,小船就隻得靠著旁邊走著,走了好些時候船家這才靠了岸,落顏掏了塊碎銀子給他,吩咐地說:“你在這裏等我們,一會我們還得回去的。”
“行咧,小娘子們小心上岸了。”
還得走些路才到那大道,蔣瞳往時最受不得累了,可是走了挺遠的路,卻也沒有叫一聲累的,看到入城大道不遠處那破得快要垮的小廟,這才鬆了口氣:“可能是在那裏吧,我們過去看看。”
走近了遠遠就看到一個小孩子正在生著一個火堆,低頭不知在搗鼓什麼來著。
蔣瞳認得這是霍楚楚的侄兒霍廉,衣著單薄還不停地在咳著,許是不太會生火,弄得一頭一臉都是煙灰的。
“霍廉。”蔣瞳輕叫。
他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她們,然後站過來給她行個禮:“蔣姐姐。”
“怎麼隻有你在這裏,你娘呢,你姑姑呢?”
霍廉指著破廟裏麵:“姑姑病得厲害,我娘讓我在這裏看著姑姑,她去請大夫過來看姑姑。”
蔣瞳趕緊進去,看到霍楚楚身上蓋著不少的稻草用來取暖,整個人蒼白憔悴地躺在稻草上,就像是奄奄一息般,叫人看得鼻頭發酸。
她蹲下來輕聲地叫:“楚楚,楚楚?”
霍楚楚也沒半點的回應,蔣瞳伸手一摸她的額頭,手心觸到熱得有些嚇人的溫度:“燙極了,霍廉,你姑姑病了多久了?”
“昨天晚上就病了,早上剛起來想出去,也站不穩就摔著了。”
她看到自已讓虎妞送來的包裹放在一邊,也沒拆開,輕聲地說:“霍廉,這裏麵有衣服,你姑姑要是冷的話,給你姑姑蓋上,現在你姑姑病得厲害,有熱水嗎?”
落顏在外麵看了會說:“小姐,有個藥壇子,可是裏麵煲的藥渣都爛了,當是沒有什麼用效的,奴婢先去燒些水。”
“剛好昨天小姐讓紅柳撿了些去風寒的藥,許也是能用上,奴婢去熬藥。”蘭風找了藥出來,就出去忙活了。
落顏倒了些水進來,蔣瞳扶起病得迷糊不清的霍楚楚,輕輕地喂她喝著水。
楚楚的頭發很髒,身上也很髒,病得唇皮都脫落了,手上,臉上,還有些傷口,衣服被汗濡得濕濕的貼在身上,看得蔣瞳很想哭。
“落顏,你去燒多一點水,我們給楚楚擦個身換個衣服的,這樣她會舒服一些的,也能讓她體溫降些下來。”
“是,小姐。”
燒好水蘭風也進來幫忙著,主仆三人給她擦了身,再給換上包裹裏幹淨的衣服,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蔣瞳都細細地給她上著藥。
蘭風熬好了藥端進來,蔣瞳她吹了吹,待到藥涼了一些,也灌著楚楚喝了下去。
拿出包裹裏麵的幹糧和包裹給霍廉:“你也吃一些吧,你娘去了多久了?”
“好久了,蔣姐姐。”
“沒事,你不用怕哦,你姑姑喝下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他咳了二聲,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蔣瞳:“謝謝你,蔣姐姐。”
“我和你姑姑是朋友,你姑姑也有恩於我,你也別這麼客氣。”
他點頭:“嗯。我一輩子都會記住你對我們的恩情的。”
小小年紀居然說出這些話來,真的叫蔣瞳心酸,都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小姐,奴婢瞧著這裏還有些米,不若奴婢煮一鍋粥吧,霍小姐病得這樣厲害,身體虛弱著吃些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