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瞳看這麼多人,身上的銀子卻是有限,她能拿出的碎銀子可都拿了出來,但是越來越多的人擠了過來,擠得馬車就搖擺不定了,甚至還有人在扯著馬車裏的東西,想要混水摸魚順點什麼走的。
還有人在扯她的裙子,也不知是誰又扯到她的頭發,她有點嚇壞了,趕車的和落顏蘭風二個丫鬢哪裏阻擋得了這麼多的人。
慌亂中感覺有人冷狠地盯著她一般,蔣瞳心一凜,抬眼一看,在人群中間一個人用黑色的披風包得密實,隻露出大半張的臉,可是那臉很是熟悉,雙眼的陰冷恨意就像是毒蛇一般,恨不得將她吞噬了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個顫,她想起來了,是姚展,是姚展。
他怎麼在這裏,他擠在這人群裏朝著她走過來,是想幹什麼?蔣瞳慌亂起來,可是這麼多的人,她連往後退的機會都沒有。
“快讓開啊。”蘭風急叫了起來,奪過那車夫手裏的鞭子:“再不讓開我就動手打人了。”
但是誰也沒有理她一樣,還是湧向蔣瞳,口裏叫著:“行行好吧,小姐。”一邊呢趁著人多,還有人將蔣瞳頭上的珠釵給順了下來。
“咻。”咻的一聲響,一枝利箭破空而來,掠過幾個人的頭頂恰好就插進那馬車的一根木柱上。
人群安靜了,蔣瞳往後一看,是孟子牧穿著刻絲披風正坐在高頭大馬上,手裏的弓剛放了下來,一手將馬鞭揚起往雪地上一揚,馬鞭揚起的雪像是石頭一樣往眾人身上頭上打了過來。她臉上也不慎被雪粒子打得生痛。
孟子牧冷聲地說:“誰若是再圍在這裏喧嘩鬧事,休怪我不客氣。”
但是也不知是誰在起哄:“這小姐的馬車裏好多吃的,快去拿啊。”
蔣瞳又被人擠得差點要透不過氣來,落顏和蘭風抱著她護著不讓別人碰到她,可是二個丫鬢的頭發也被弄得散亂一團的。
“別擠了,沒吃的,真的沒有。”蘭風大聲地叫著。
但是哪裏有人聽她的,誰都想擠上前去看一看。
孟子牧的鞭子一揚,不知是誰淒厲地哀叫了一聲,湧動的人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皆都有些懼怕地看著他。
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捂著手痛苦地叫著。
孟子牧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注民:“誰還要再往前去看麼?來人,把蔣小姐馬車的簾子全揭開來。”
“是。”他身後一個人上前來,一鞭子就將馬車的簾子給打落了下來,裏麵哪有什麼吃的。
孟子牧厲喝一聲:“還不走,圍著都想吃鞭子嗎?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是我孟子牧的什麼人,敢這麼圍著,我看你們也是膽肥了。”
他身上戾氣重,看著那在地上痛得翻滾的人,那些想起哄的人於是慢慢散了去,蔣瞳轉頭去看,人群裏仿若還能看到姚展在冷狠地看著她,她擦擦眼睛認真地看,可卻又看不到了。
孟子牧冷看一眼蔣瞳,擰起眉,像她是個麻煩一樣:“什麼都不懂,還要在這裏招惹麻煩,蔣小姐,難不成還要我請你上車走嗎?”
蔣瞳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可不是羞澀,而是覺得很丟人。
車簾子被打落了,她坐在馬車十分尷尬地穿越過人群,跟著孟子牧從那排隊的人群旁一直走到城門邊上去。
“孟大人。”守城的人過來禮貌地行禮:“現在全城戒嚴,上麵有令下來,不能隨便讓人進城,都得嚴加審查,核實了身份才能進去。”
“她不用查了,她是我的未過門的妻子。”孟子牧這般說。
“哦,是孟大人未過門的妻子啊,那倒是可以通融一下進去的,孟大人這未過門的妻子長得可真漂亮啊。”
“那是,比那些青樓的紅牌看起來還好看呢。”
“我孟子牧豈能娶個醜八怪回家擺著?”孟子牧得意地回了一聲。
蔣瞳又羞,又覺得十分的屈辱,恨不得現在能有個地縫讓她鑽進去。
可是孟子牧卻一笑:“謝了,我們先走了,到時我大婚,你們都來喝杯薄酒。”
她寧願排隊等候著,慢慢審查了才進去,這樣真的覺得好生丟臉,她還聽到有人在後麵說:“這蔣小姐也不在圖孟子牧什麼呢,居在就嫁過去。”
“肯定是因為孟家富貴啊,要是正經的,人家才不想嫁過去。”
“聽說蔣小姐早和孟少爺勾勾搭搭的了。”
她又羞又氣,可是無可奈何,隻低著頭在車裏,埋不得將身子埋沒有二個丫鬢的後麵讓誰也看不到來著。
孟子牧和他的一個手下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麵,她的馬車在後麵,她覺得特不是滋味,她也不想跟孟子牧說話,但是更不想就這樣讓他領著她回到蔣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