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二夫人卻捂著嘴巴,萬般的不敢相信舒姨娘說出來的事:“大哥,你和,你和嫂嫂和離了,這不會是真的吧。”
沒有人回答她,她又看向蔣瞳:“瞳姐兒你告訴二嬸,不會是真的吧,是舒氏這賤人胡扯亂說的。”
蔣瞳沒說話,雙後緊緊地捧著餃子,眼淚一直流著不吭聲。
蔣母放下了碗,歎口氣說:“即然說開了便也沒必要瞞著了,咱們這麼多人,也沒有什麼外人,而且也曾是一大家子吃飯的,如今過年,咱們也不求別的,就求著熱鬧一些,我大哥年底來的時候,來得匆忙,但是給我買了個浣雲居給我往後棲身,我便也不回揚州去了,約莫過了十五後也就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吧,等過了十五,我就帶著瞳姐兒搬到浣雲居去,自此我與蔣家,也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往後也是河水不犯井水的人了。”
“嫂嫂,這,這怎的就這樣了啊。”蔣二夫人還是無法去接受。
“大哥,這簡直是胡鬧,母親在世時說過什麼,你不得休妻,蔣家的諸事都是交給大嫂打理了,大嫂也沒有做錯什麼。”蔣二叔冷斥:“大哥,你著實是糊塗。”
“無子倒也算是七出之一吧。”蔣父有些怒:“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別總拿母親出來說。”
“二叔,你的心意我也領了。你們也莫要多吵什麼,免得傷了和氣。”蔣母心裏好是難過。
無子,這麼一個理由,多痛。
她生瞳姐兒的時候大出血,差點命都去了一條,那時生的時候驚險萬分,有人問老夫人,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老夫人說當然是保大人,可她卻悄悄跟那產婆說,不管如何都要先保住孩子。
拚了命才生了這麼一個女兒,身子是損傷得厲害再也不能孕育孩子,這事,蔣家所有的人都知曉的。
蔣子遊擰著眉頭:“大伯父,若是你因為一個姨娘而和伯娘和離,那可真是十分的不值的。”
蔣二老爺也冷哼:“可不是,連孩子都懂的道理,你看看這舒氏,全身上下哪有一點當家主母的氣勢和心胸,大哥,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怎麼了?你們一來,一家子都對我怨氣衝天的,你們沒來的時候,我住在正房,好,夫人來了,我讓出來給她住到西暖閣,你們一來,我連個西暖閣都住不起,還得去和我可憐的女兒住在月季居,這還不夠,你們還處處挑刺,你看看我女兒的臉上,要不是你們,她豈會留那麼一個疤,你們對得起她嗎?”
蔣秀碧一聽,也委屈地哭了。
但是蔣老爺卻冷冷一拍桌子:“舒年兒,你耍潑完了嗎,還有完沒完,給我出去。”
再看向蔣母,冷淡地說:“王燕之,你要什麼時候搬出去,我沒有二話,你走可以,但是你不能帶走蔣瞳,她是我蔣家的孩子。”
蔣瞳站了起來,直直地看著父親:“在父親的眼裏,一直都將我和母親捆在一起的,若是母親走,我自然也是不會留在這裏的,我一輩子都姓蔣,我身上流著蔣家的血,但是父親,你不喜母親,而母親卻是辛苦地生我養我育我教養我成人,是我最看重的一個人,我不能讓母親一個人離開家裏。”
“蔣瞳,你還要任性嗎?”蔣父怒叫。
“父親覺得這叫任性嗎?父親你想想,這麼多年來,你教養過我什麼嗎?你給予過我什麼嗎?做好了事,我是你的好女兒,做錯了事,你隻會說我母親是怎麼教養我的,如果我是三歲的孩子,或許我也隻能任你們左右。若是你在我與蔣秀碧之間選擇,或許你會選擇她,而我在你和母親之間選擇,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母親。”
她很冷靜,也知道自已選擇的事,也知道後果會如何。
回頭看到母親的感動得淚一直在流,便放下了碗過去,扶著母親起來:“母親,起來吧,我們回房去,這餃子味道也不過是爾爾,不如回去睡一覺,瞳瞳讓人給你準備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好。”蔣母站了起來:“瞳姐兒,你就別去準備了,讓毛娘子做也是一樣的,今兒個是過年,大家開心點吧,多準備些也讓底下的人吃好些。”
“知曉的。”
她扶著母親出去,二嬸在後麵叫她:“瞳姐兒,瞳姐兒。”
但是她步子也不停頓下,更沒有回頭,這個沒有溫情的父親,不要也罷了,母親往時忍著一切,不就是不想這事傳出去了,怕耽誤了她的婚事,可現在她也已經是和孟親王府訂了親了,也就不怕家醜這些事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