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廂房通往這後麵的拱門一開,蔣瞳回頭一看,那裏湧進了不少的人,唐老夫人,唐二夫人還有純夏,張雅如等人。
所有人都很驚訝地看著她和唐湛,純夏甚至已經嚇得一手捂著嘴,滿眼的震驚。
蔣瞳這才發現自已的手還讓唐湛拉著,趕緊抽了回來。
唐老夫人也有些懵了,但是薑還是老的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拐杖一著地:“這是在幹什麼呢,湛兒,你的手怎麼受傷了,你怎麼能勞煩蔣小姐給你包紮,男女有別的,你別毀了人家蔣小姐的聲譽,阿通,你還不去給你家主子止血。”
“是,夫人。”
阿通跑了過來,苦著一張臉:“三爺。”
純夏搖頭笑著,笑得淚都出來了,然後轉身就跑。
“純夏,純夏。”張雅如急急地叫了一聲,然後看了蔣瞳一眼,提著裙擺追著純夏跑了出去。
唐二夫人臉上的笑意也凝結了,靜靜地看著她,眼裏的情緒複雜得緊。
蔣瞳也不知要說什麼,唐老夫人冷聲地說:“三爺的手受傷了,今兒個的香不燒也罷,快送三爺回府。”
雨下了,一滴一滴落在臉上,冷得發痛。
蔣瞳抬起頭看著變得灰暗的天空,剛才在半山上,明明還是風和日麗,藍得讓心情十分舒慰的,可是這天,說變就變,說下雨就下雨,半點也不讓人先提防著。
“蔣瞳。”唐湛輕輕開口了:“記住我說的話。”
“蔣小姐,是否要讓老身派人送你回去。”唐老夫人冷聲地開口了。
蔣瞳喉口幹澀,艱難地搖搖頭說:“不用。”
所有人都走了,雨下得越來越大,虎妞擔心她,仰頭說:“小姐,這雨下得大,一會兒這裏的樹也擋不了雨了,還是快些走吧,要是淋了雨可是會得風寒的。”
“沒事。”她澀澀地笑:“我不怕風寒。”
她不怕風寒難受,那些難受比不上現在心裏的難受,也不怕吃藥苦,現在的心更苦啊。
六神無主地走了出去,外麵的雨淋得她直發抖的,虎妞想幫她遮著雨,可是奈何卻個子不高,隻能跟在後麵走著。
雨下得大了,許多人站在寺廟邊,廂房邊避著雨,蔣瞳卻一步步下了台階,雨將她眼迷糊成一片,有些滾燙的東西混著雨一塊兒滑下了眼角,可是這又何妨。
誰知道她哭了,誰知道她現在心裏難受得緊。這麼大的雨,她可以放肆地哭,誰也看不出來。
一個小石子打在她的身上,打得她生痛,可是她沒回頭去看。
虎妞回頭看了,然後趕緊行禮:“孟大人。”
孟子牧站在那屋簷下看著蔣瞳,眯起了眼說:“這是著了魔了是麼,這麼大的雨還走出去?”
蔣瞳轉頭看著他,冷冷地一掃什麼也不說,轉身又垂著肩頭往前麵走。
所有人都在笑話她吧,都在覺得她是不是瘋了,下這麼大的雨卻不避上一避,還走得信步閑庭般。
那就當她是瘋了吧,瘋了可能就感受不到心裏如刀絞一般的痛了。
踢到個石頭,一個踉蹌往前麵差點摔下去,引得後麵的人哈哈笑著,虎妞趕緊上前去扶她:“小姐,你慢些。”
低頭一看,驚叫了出聲:“小姐,你的腳出血了,鞋尖也破了,讓奴婢背著你走吧。”
她輕輕搖了搖頭,扶著虎妞的手站直了:“不用,虎妞,你快走吧,別淋著雨。我現想一個人就這樣淋著雨,你去馬車那裏等我就是了。”
“不。”虎妞搖頭:“奴婢要陪著小姐。”
有個小廝跑了過來,手裏拿著把傘:“蔣小姐,三爺讓小的來給你送一把傘,讓你別淋著雨傷了身體。”
蔣瞳看著他,搖了搖頭:“不用。”
“蔣小姐,這……”
“我不用。”她淡淡地說:“真的不用。”
“你快拿走吧。”虎妞搖頭:“我家小姐不用。”
踉踉蹌蹌著,也不知是怎麼走到馬車裏的,也不知是怎麼回到家的,雨卻是一直不停,冷得透心透骨的,也不知她心裏是怎生的悲哀,也不知她錯過了什麼。
蔣母聞迅走了過來,接過蘭風手裏的巾子給她擦著濕濕的頭發:“這是怎麼了,車裏不是有傘嗎?怎麼還淋得這麼濕。”
蔣瞳抬頭,輕輕地叫了一聲:“母親。”
蔣母看著她雙眼有些紅腫,心疼地問:“這是怎麼了?”
“夫人……”虎妞也不知要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