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的,外麵就有丫鬢在敲門了。
蔣瞳的頭痛得不得了,身體也痛得不得了,一點也不想動,身子像是要散了架一樣,眼皮子也黏得不想掙開。
腰間有隻沉重的大手壓著,有點兒喘不過氣來,壓得她動都動不了,她吃力地將那手給挪開,無意識地呢喃道:“蘭風,落顏,昨天晚上是不是架子床掉下來了,砸得我很痛啊。”
孟子牧差點沒笑出聲來,微微睜開點眼眸看著她。還迷糊著呢,以為還是在她家裏。
“蘭風,落顏。”蔣瞳又叫。
門開了,許多的丫鬢擁了進來,蔣瞳睜開困倦的眸子一看,居然這麼多人端水的端水,拿巾子和茶盅等物具的都站了一屋子,頓時嚇了一跳,滿頭的困意也消。
低頭一看自已的身子一絲不著,昨晚的事這才都盡浮上腦子,然後整個人嚇了一跳,趕緊一手拉起被子將自已的身子掩蓋起來,羞怯不以地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一室的丫頭。
這麼多人,這麼大的陣仗,不過是侍候著起床而已,蔣瞳覺得十分的不適應和不好意思。
看著落顏和蘭風,想要跟她們說,讓她們二個留下就行了。
可是還沒有開口,一個穿著粉色衣服衣鮮光豔的丫鬢就低頭輕聲地說:“少奶奶,奴婢名喚張魚,是老夫人命奴婢前來侍候少奶奶起床的,請少奶奶沐浴更衣。”
說罷就叫人抬了水進來,還搭了個屏風,落顏和蘭風看著小姐旁邊還猶睡著的姑爺,臉都羞紅了。
可是張魚卻是目不斜視,做事井井有條,叫丫鬢放下一些東西後就說:“你們先在外麵候著。”
然後又恭敬地請蔣瞳起來,蔣瞳心想,這大概是老夫人給她拔的大丫鬢張魚了。
在屏風後麵沐浴後,身子終於舒爽了一些,蘭風和落顏給她換好衣服出來,轉出屏風她看到孟子牧也起來了,張魚正侍候著他穿衣,而床上卻收拾得幹淨妥當的了。
孟子牧也不轉頭看她一眼,也沒等她,他收拾好了,便就跨步出去。
張魚轉頭來侍候她:“小姐,奴婢給你梳個發鬢吧,今兒個就穿這件衣服,你看如何?”
蔣瞳瞧到衣櫃上麵擺放著一套桃紅色的綢裙,上麵繡著十分漂亮精致的百花齊放,這衣服眼生,看來是孟老夫人也為她準備了些衣服呢,這個府裏,也就是老夫人對她才這般上心的了。
蔣瞳看了落顏一眼,落顏便明白了,去取了半綻白紋銀來,蔣瞳接過便遞給張魚:“辛苦你了,張魚,一大早的起來侍候著我。”
張魚怔了怔,卻笑道:“能侍候少奶奶,是奴婢的福氣和本份,以後奴婢做得不好,也請少奶奶責罰。”
話是這樣說,她還是收下了,眼眸間多了些恭敬的味道。
梳頭,上妝,竟然手巧得不亞於落顏,還給她配了些簡單不失大方高貴的配飾。
時辰也差不多了,收拾妥當後,張魚便請她起來,要去壽安居給老夫人請安。
今天的事可也不少,要見很多的人,木嬤嬤雖然教過她,可是現在在陌生的府裏,蔣瞳卻覺得還是有點惶然的感覺,別人新婚第二天,都是夫君陪著的,一是讓新過門的媳婦不那麼手足無措,二是不想讓別人看輕她,她的倒好,孟子牧上哪去了她都不知道呢。
孟老夫人也很早就醒來了,楊素侍候著她更衣洗臉梳頭發的,剛插好了一根玉釵,有二個婆子就笑著進來。
“老夫人。”
楊素就笑:“可是從少爺的閑心居過來的。”
“可正是呢,少奶奶沐浴的時候,老奴進去親自收拾的床鋪。”
打開一個盒子,裏麵放著白色的巾子,孟老夫人轉眼看了看,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跟楊素說:“賞。”
“是老夫人。”
楊素拿出銀子給她們:“見紅可是大喜事,都有賞,把東西放好吧,一會兒少奶奶估莫著也會往這裏來了。”
“謝老夫人,願老夫人早日抱重孫。”
老夫人眼裏的笑藏也藏不住,端起茶喝了一口。
楊素又問了一句:“少爺可醒來了?”
“也醒來了,不過沒陪著少奶奶,去練劍了。”
“這子牧也真是的,怎的也不陪著蔣瞳,練劍的事,改日練還不一樣。”老夫人念叨了一句,然後又吩咐著說:“可給少奶奶燉了燕窩?”
“燉了呢,張魚那丫頭肯定會侍候好少奶奶的,要不然老夫人也不會派她過去了。”
“那倒也是。”老夫人點點頭。
“老夫人,少奶奶來了,快到壽安居了。”一個婆子急急進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