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鍾父也怒,一手狠狠地拍桌子:“我管不了你女兒的事,你自個管吧,等著做個便宜的姥姥吧,你丟得起那人,我可丟不起,你要不處理好,我……”一口氣鬱在心口,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他不想再呆在這裏,轉身就走,誰知才走了二步,卻忽然直挺挺地就往下倒了下去,還一大口的鮮血給噴了出來。
這嚇得鍾母雙眼瞪得大大的,直到好一會之後這才反應了過來,撕心裂肺地大叫:“老爺,老爺。快來人啊,老爺吐血了。”
外麵的人湧了進來,第一個衝在前麵的就是鍾豐年。
他力氣蠻大,一把將父親抱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卻看到垂淚還跪在地上的妹妹,狠狠地瞪了一眼。
沒多說什麼,抱著父親就出去,一邊急聲地跟旁邊的下人說:“快去請大夫。”
抱到父親的房裏,聞聲而來的姨娘也嚇得拿帕子捂著嘴巴,趕緊上前去卻不知要從何下手幫忙。
婆子打來了水,那姨娘便上前來擰了帕子給鍾父擦著,哭著說:“老爺這是怎麼了,今兒個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這樣了。”
鍾母心裏本就怕,又有氣,聽那姨娘這麼說話,便拿她出氣,大聲地訓她:“哭什麼哭,還嫌事兒不夠多嗎?晦氣的東西,給我滾出去,要哭滾一邊去哭。”
鍾豐年卻猛然地將水盆往地上一砸,發出巨大的聲音,嚇得所有人都縮了縮,鍾母也一臉的愕然:“豐年,你這,你這是怎麼了?”
“鬧夠了嗎?威風夠了嗎?母親,父親現在這樣子,你沒有責任嗎?我看父親也不想看到你的,要不然就不會讓你氣成這樣子,薛姨娘在這裏侍候就成了,你就去陪著你那寶貝女兒吧,再使勁地鬧,使勁地闖禍,把咱們鍾家弄得聲名越臭越好,最好人人聽之避之三尺的。”
鍾母愕然的看著他:“豐年,你,你怎麼這樣跟母親說話,母親做什麼事,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好?”
鍾豐年卻冷哼:“母親,你別嫌我現在說話難聽,你這樣的母親,我出門都不好意思多說。”
“你,你你什麼意思?”鍾母心痛得捂著心口,不敢相信這是自個看重的兒子說的話。
“你不老說我不去看望姨母嗎?我何嚐不想去,可是我有什麼臉麵去,咱們家是吃不起飯還是穿不起衣的,時時刻刻都要去叫姨母給這個給那個,母親,我真的是受夠了,再這般下去,你也當沒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了。”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就出去了。
鍾母跌坐在地上,心口難過得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她一切還不是為了孩子們好,可是,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這話當真是傷到了,就如一根巨刺刺在她的心口裏。
姐姐產業眾多,隻有瞳姐兒這麼一個女兒,而且還嫁得這麼好的,她不在姐姐那裏多撈點,那從誰那裏撈點啊?這年頭,誰還願意憑白無顧地給她這麼多的好處,就是金陵娘家也不想管她了。
她這麼做,就是想讓鍾家過得更好啊,為什麼就越發的討人厭來著呢,姐姐那邊現在冷漠以對,就連最看重的嫡長子豐年,也這麼說她,她想這樣子變得人見人煩的嗎?心痛啊,難受啊,做錯了什麼啊?
捂著心口出了去,抬頭看著烈陽,隻覺得有點站不住。
可是家裏一大攤的事,她不能倒下啊。
到了大廳去看到鍾離還跪在那兒,她心如刀割一般,這個女兒十分聰明機伶,而且也是跟她最貼心的,可現在,也是讓她最痛心的。
“母親。”鍾離抬起頭,哭著問:“父親現在怎麼樣了?”
鍾母上前去,抬起手就狠狠地打了鍾離二巴掌:“你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啊,你真是想要了你父親母親的命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東西。”
鍾離也哭:“母親,你打我,隻管打,如果打死我,能讓你消氣的話,你隻管打死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鍾母聽得氣得要命:“你不想活了,那你有沒有為母親想過,你做出這等醜事,你叫鍾家的臉,還如何再能抬得起來,如今人盡皆知,咱們鍾家在京城,還能再抬得起頭來做人嗎?”
什麼臉麵,都讓這個女兒丟盡了。
要是換了鍾棋或是洛雪,她打發去姑子廟就成當沒有那丟人敗事的女兒就罷了,可是這個是自個嫡生的女兒啊,她怎舍得不要了。
鍾離捂著臉:“母親,那你打死我吧,打死了就當沒有這個女兒了,是女兒不孝,女兒不爭氣讓人算計了,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但求母親別氣壞了身體,別為了我這不孝的女兒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