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顏看到簾子放了下去,不敢抬頭多看,端著藥到了蔣瞳跟前,小聲地說:“小姐,還有些燙,小心點,大夫說了,要是發體熱的話,可能會有些嚴重,得注意著,一直發熱就得一直吃藥。”
“好,我知道了,放桌上先吧,我躺會再喝,落顏,一會兒你跟蘭風回浣雲居一趟,跟我母親說我明兒個回去看看她,母親喜歡吃那醬肉,你們多繞些地方去買些給我母親作晚膳加個菜。”
“是,小姐。”落顏不疑什麼,彎身放輕步子出了去,把門也合上了。
蔣瞳覺得像是做賊一樣,落顏一走她就趕緊起來,拉開了簾子再將藥端到床邊的桌上放好,他的臉越發的紅了,真是好燙手來著呢。
“孟子牧,你醒一醒,快醒醒。”
“有人?”他睜開眼睛,眸子底上浮出了警戒。
“沒有,就我,我叫人煎了藥,你趕緊喝了再睡,不然你會越發的嚴重的,到時候就瞞不了人了。”
她小心地扶他起來坐著,將藥端到他跟前:“剛好,不燙不涼,快喝了再睡吧。”
他沒喝,隻是擰著眉看著她。
蔣瞳知曉他想說什麼,小聲地說:“你放心,不會有人懷疑到你什麼的,喝了藥,我再給你上點藥,這樣才妥當一些。”
“哪來的藥?”
“秋娘給的。”她端著藥:“快喝吧,你身體現在很燙,總之你相信我,我是不會讓別人懷疑到你身上去的。”
他一低頭,就看到了她指上纏著的紗布,還有些藥物的味道:“你把你的手弄傷了?”
蔣瞳不在意:“隻是小傷,沒事,快喝下藥,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不會讓誰懷疑的。”
他沒再多疑,低頭就著她的手,將一大碗的藥喝了下去,藥很苦澀,有幾味他還能喝得出來,如她所說,對他的傷的確有所幫助的,他知曉自已身體燙,這是不好的現象,然而現在卻沒有力氣再出去做些什麼,隻想睡好了,看看能否好一些再說。
蔣瞳再解開紗布,將秋娘給的藥給他重新再上一次。
他仍然很疲倦:“我再睡會,晚膳不用叫我。”
“祖母知曉你回來了,你要是不去給她請安,她想必會過來找你的,她找你有些事兒。”
他歎了口氣:“我二日二夜不曾合眼了,蔣瞳。”
蔣瞳沒再說話了,隻默默地拿起桌邊的空碗放在簾外麵的大桌上,端了盆冰進去床邊擺著,再將簾子拉好,讓他好好地睡。
他的鞋都磨破了,鞋底還沾了些血跡,她細心地全都收妥,在櫃子裏頭換了雙新的放在地上。
出去外麵花廳做衣服,隻是心有些不在焉的,傍晚跟張魚說:“你去壽安居給老夫人說一聲,說我明兒個再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是,大少奶奶。”
晚膳沒叫他,她一個人隨意用了些,如她所想的那樣,孟子牧沒去
壽安居那裏,老夫人就過來了。
“祖母。”蔣瞳起身去迎接,扶著進了花廳:“你怎麼過來了,可用了晚膳?”
“用了,想著你們,過來看看,聽說你手傷著了,傷得可厲害?”
蔣瞳不好意思地笑:“祖母,這你也知道啊。”
“你還想瞞著我不成啊,得小心些,別總傷了自個了,這些要裁裁剪剪的事,就交給丫頭去做好了,來,給祖母看看。”
蔣瞳將手伸給老夫人看:“祖母,你看,就是小傷,沒事兒的,本來這小事真不想讓你老人家擔心,可你老還是知曉了,下次瞳瞳一定會小心的了。”
孟老夫人聽了就笑:“知道就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要回去讓你母親看到了,也不知多心疼來著。”
“嗬嗬,母親會說瞳瞳,怎麼這麼不小心,不過瞳瞳現在受傷了,會長記性的,以後一定會很小心的了。”
“你這丫頭,就是聰明。”孟老夫人笑:“小傷可也別在意。”
“知道的了,祖母,你快坐下喝杯茶。”
“子牧回來了?”
“嗯,是啊,喝得有點多了,在裏屋睡覺呢,晚上我叫他用晚膳,他也沒起來,當真是喝得太多了。不過祖母你不用擔心,我會看著的。”
“又喝多,說了他多少次,喝酒喝酒,別過了,傷身體啊,還總是不聽,每次一說他,就說他知道的,他沒喝多。”
蔣瞳就笑:“喝多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我瞧瞧他去。”孟老夫人還是不太放心。
蔣瞳有些忐忑,隻好領著孟老夫人進去,裏屋還有酒的味道,幸好傍晚的時候她進去開窗散了些血腥味,又放著香包壓著,除了一些酒味倒也聞不出什麼奇怪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