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容琛是什麼意思,或許是想拉攏她,不就是一杯茶麼,怎麼說永昭公主也是她名義上的婆婆,奉茶一事,著實也是應該的。
天色還沒暗的時候,門房的人就來了,是找蔣瞳的。
“大少奶奶,鍾家夫人遞了貼子進來。”他畢恭畢敬地遞了上來。
蔣瞳一看,可不就是姨母嗎?
這個時候來幹什麼,她現在也沒有空呢。
“容琛,我姨母來了,這邊麻煩你看著了,我先去看看。”回頭又交待門房:“請她從左側門進來吧,一會客人便要來了,我在左側門邊的聽雨亭裏等她。”
“是,大少奶奶。”
聽雨亭建在一個挖的小湖邊上,那裏風很大,十分的清涼。
她才等了一會,就看到門房的人帶著姨母過來了。
一身有些灰暗陳舊的深灰色衣裙,讓姨母看起來沒有以往的光鮮,就連臉色也憔悴了許多,整個人就像老了十歲一般。
“姨母。”她輕叫了一聲。
這一呼,鍾母的眼淚就滑了下來,一手捂著嘴,嗚嗚地就哭。
“瞳姐兒,姨母還以為,你不會讓姨母進來了呢。”
“怎的這般說啊,姨母,你快坐下。”
“瞳姐兒,姨母真是沒有辦法了。”她也沒坐下,隻是哭得越發的厲害。
蔣瞳皺了皺眉:“姨母,這是怎的了?”問不到二句,就一直哭一直哭的,難不成鍾家出了什麼大事嗎?
鍾母拉住蔣瞳的衣服哀求著:“瞳姐兒,你救救你姨父吧。姨母求求你了,姨母著實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才來麻煩你的。”
“姨母,你慢慢說,別著急,先喝杯茶。”
蘭風送上茶,也沒有下去,而是待在蔣瞳身後。
鍾母用帕子擦了淚,吸吸鼻子說:“今兒個本來是想去送送你母親的,隻是你姨父突然又吐血了,一整天都水米不沾的,我們鍾家可真不能沒有你姨父啊,瞳姐兒,求求你幫姨母一把吧,姨母,姨母給你跪下了。”說罷就作勢要跪下去。
蔣瞳趕緊說:“使不得的,姨母,你想要我怎麼幫姨父啊,我也不懂那醫術什麼的,姨父的病不是說要好好安養著嗎?怎麼會忽然又吐血了啊。”
“也不需要你懂醫術什麼的,上次你母親不是病得都快要撒手了嗎?最後還不是孟老夫人將你母親救了回來,瞳姐兒,姨母求求你了,你可不能不管不顧你姨父啊,你母親要建青蓮庵的時候,他可是親自出力出麵相幫著,當是自家的事來忙,隻要你母親一句話,他從來沒有說個不字。”
“這些事瞳瞳當然知道,也把這恩情記在心裏,可是姨母,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上次母親是吃了那回魂草,你也知道就那麼些,全都吃了,世上就那麼一株,我祖母給了我母親,隻怕我祖母那裏,也是拿不出第二株來的了,這個我就是想幫,也無可奈何啊。”
“難道,就要看著你姨父年紀輕輕的就丟下我們一家子孤兒寡母的嗎?那姨母往的生活,可如何過得下去啊?”
“姨母,要不這樣子吧,明兒個我讓丫頭去打聽打聽,多請幾個大夫去給姨父瞧瞧,也求祖母讓她跟前的秋娘去看看,但是回魂草,當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你就是求我,我再不忍心什麼的,都不是我們所能辦得到的。”
鍾母一聽,哭得越發的厲害:“我怎麼這麼可憐啊,要是你姨父去了,我也不想活了,丟下一屋子的人,要死要活,也是聽天由命了,我的命,憑的就這麼的苦啊。”
哭得很是大聲,蔣瞳看著天色越發的暗下來,心想著貴客一會兒也就到了,萬一讓看到了可不太好的。
而且姨母這樣子,她當真也不知要如何去安慰,回魂草一事,她是沒有辦法,她又不是神仙,姨母哭得再厲害,她也辦不到啊。
心裏歎了口氣,耐著性子輕聲說:“姨母,你別這樣子,明兒個我會請了大夫過去看看姨父的,也許事情也沒有很嚴重的地步,現在也很晚了,再晚些隻怕不好回去,我現在還有事兒在身,讓蘭風送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兒個再說,可好?”
“你現在是嫌姨母麻煩來著了是不是,姨母又何嚐想要麻煩你,姨母知道自個惹人煩來著,可是姨母當真不想你姨父就這樣慢慢不行了,姨母求求你了,你別這麼一句話就無情的打發姨母走啊。”
蔣瞳聽得有些煩膩,也是很無奈:“姨母,我跟你也說過了,明兒個一定會請大夫去看看,你先別想那麼多好不好,我當真是有事在身,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她不是隻想打發姨母走,姨父的事急也是急不來的,再說現在天黑了,去哪裏請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