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這天看著要下雨了,這外麵園子裏的人去避雨了,是否趕緊往那邊的抱廈走,要不然雨下來,隻怕會淋著。”張魚看看陰沉的天,有些心急。
蘭風斥她:“你笨啊,怎麼做到一等丫鬢的,還不曉得看天色,趕緊跑去找人拿傘來啊,還站著幹什麼呢,做奴婢的淋濕了就淋濕了,難道還要讓主子躲雨失了儀態滿園子跑嗎?”
蘭風看張魚,越看越是來氣。
張魚隻好趕緊去找傘了,蔣瞳掬起水洗手,再拍拍臉。泉水很清涼,弄在臉上十分的舒服,也讓她格外的清醒。
張魚這麼膽大,也是仗著是家生奴婢,而且還故意這般出聲約著她,就算是有些逾越了,那又怎麼著,要處置她自然會捅到老夫人那兒去,老夫人可是一個很精明的人。
風越刮越大,她站起來,頭發都吹得有些亂了,衣裙亂飛著,蘭風趕緊扶著她:“小姐,這風好大。”
“雨在那邊已經下起來了。”蔣瞳看著天的另一邊,蒙白蒙白一團煙雨色隨著風吹動正快速地往這邊彌漫過來。
看來趕不到抱廈那邊避雨了,淋就淋吧,也不是沒有淋過雨。
臉上有細雨飛濺來的感覺,張魚去拿傘還真是慢。
這時有幾個丫頭拿著傘一手捂著頭往這跑來,一看到蔣瞳就舒了口氣:“孟少奶奶,我家二夫人差奴婢們在園子裏看看,給大家送傘來。”
“還真是來得及時,太謝謝了。”蘭風趕緊接過打開了傘擋在小姐的頭上。
一個丫頭再給了蘭風一把傘:“姐姐,那你們趕快到抱廈那邊去避避雨,奴婢們還得再去找找,看園子裏還有沒有來不及避雨的夫人小姐。”
“好,快些去吧。”蘭風拿了些銀子塞在那丫頭的手裏:“你們來得可真是時候,辛苦你們了,拿去喝個熱茶的。”
丫頭們很開心,但有事在身,道了謝拿著碎銀子趕緊就走了。
雨來得很急,很大,嘩嘩地打在油傘上,若真的是沒有傘,肯定會淋得一身濕透。
到了抱廈那裏,衣服還是給淋濕了好些,頭發也沾上了雨,就是蘭風也不能避免地濕了衣服。
蘭風沒顧得上自已,趕緊拿出帕子給蔣瞳擦著衣服和頭發上沾上的雨。
抱廈那裏,還有人怔怔地看著外麵的大雨,似乎她進來一點也沒有察覺一樣。
“寶兒。”蔣瞳輕聲地叫。
塗寶兒轉回頭來,竟然是淚流滿麵。
蔣瞳嚇了一跳:“寶兒,你是怎麼了?”
塗寶兒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抱住蔣瞳哭:“蔣瞳。”
“怎麼了寶兒,是誰欺負你了,還是哪裏不舒服的?”
“我以為這裏沒人,我就到這裏來哭,我真的好難受好難受啊。”
“那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麼難受啊,能幫你什麼嗎?”
“你表哥他,他為什麼要賭啊。”塗寶兒問出來,越發哭得厲害了。
蔣瞳無奈地搖頭,原來是這個,當時就看出寶兒很難過的樣子了,現在哭得這麼厲害,想必是一直蹩在心裏呢。
寶兒也是單純,善良的人,她認定了表哥,不管表哥家境什麼的,喜歡就喜歡,不顧一切。
“寶兒,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昨天我姨母來找我的時候也沒有跟我說這事,隻說我姨父病得不輕,我今天已經叫人請了大夫去看了,可我表哥這事我是一點也不知曉,明兒個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你也別心急,好嗎?”
塗寶兒還是哭,蔣瞳歎了口氣,拿了帕子給她:“擦擦眼淚吧,別哭了,讓人看到會笑話你的。”
“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要不然他不會去賭的,我知道他的性情。”塗寶兒吸著鼻子:“可是我連打聽也不能去打聽,我母親這些天看我看得很緊,不許我出去的。”
蔣瞳細聲地安撫著她:“寶兒你別擔心,明天我去看看,要是有什麼事,我叫丫頭去你府裏跟你說一聲,成麼?”
“嗯,我也正是想找你,求你去看看的。”塗寶兒擦著眼淚:“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我也不怕你笑話了。”
“我怎麼會笑話你呢,來,把淚擦幹淨吧,一會兒指不定還有人避雨往這邊來。”
還真沒一會兒,就有丫頭給一個女子打著傘往這邊來。
雨來得快,下得急,也去得快,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雨就停了,隻有一些細雨在斷斷續續地下著。
張魚打著傘過了來:“大少奶奶,幸好沒淋著雨,奴婢到處去找傘的,跑了一大圈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