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她吩咐落顏去取了些珍貴的藥材和補品,讓人送到鍾家去,又叫了人去看看浣雲居那裏的狀況。
母親不在,她可得多留點心才行。
外麵的雨還很大,她思忖著要不要現在就過去壽安居,卻見有丫鬢送了貼子上來:“大少奶奶,這是一個姓淩的女子送來的貼子,說是工部主事張家二小姐讓她過來找你的。”
“哦,那快請進來。”
昨兒個張雅如說有個表姑,有意要做西席的事,想必就是了,下這麼大的雨,可真沒有想到還這麼早就過來了。
不過園子外麵的積水都很深,下人冒雨在水裏清理著,生怕水越積越是多漫進了屋裏頭,早上到現在大雨也不曾稍停過,這樣的時候那女先生還過來,倒是很有誠意啊。
丫頭引了女先生進來,蔣瞳看她穿一身淡色的衣服,頭發綰得高高的,很是整潔俐落,雙目鎮定淡然,瞧著叫人覺得是一個很爽快的人。
“淩落見過大少奶奶。”
“淩先生不必多禮,這麼大的雨還前來,一路辛苦了,快請坐。”
蔣瞳引了到桌邊坐下,看那淩落衣服雖然陳舊,或是卻很是幹淨齊整,而且一舉一動,皆都帶著一種不卑不亢的味道。心裏便有了好幾分的滿意。
“即是雅如答應了大少奶奶今兒個讓我過來,那今兒個不管是下雨還是怎麼的,淩落都得前來拜訪大少奶奶,隻是也不知這個時候是否恰當,若打憂了大少奶奶的事務,淩落著實是抱歉。”
蔣瞳一笑:“我倒也沒有什麼事,不過先生這麼大的雨還依約前來,倒是叫我好生欽佩,先生請喝茶。”
“大少奶奶不用這般客氣,叫我淩落便是,隻是接過些西席之事而已,先生二字,還稱不上。”
“想必雅如也是跟你提過了,我也實不相瞞,我不求著孟家的小小姐出人頭地,怎麼才名遠播,隻想著她能做個知書達禮,禮數周全的人,也並非是我有別的私心,而是她著實與一般的孩子並不相同。”
“大少奶奶,這是我曾在幾戶人家裏做過西席的冊子,隻是我並不若別的西席那般才學淵博,寫精彩絕倫的教學給大少奶奶你先過目,每個孩子不一樣,也不可用同一樣的法子,我若是接了,那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盡心盡力去改教導孩子,若是沒有半點的改變,那我便自辭而去,分文不收。”
“我對淩落先生倒是一見就挺喜歡的,我也覺得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適合一種法子的,淩落先生可以先隨丫頭去看看,若是你覺得可以,我便跟我家夫君商量,請了先生做西席。”
才學什麼,有些不過是表麵的事,有些人一肚子的學問,可是卻是品行敗壞,那有什麼用,就像那姚展一樣。
淩落也不推辭,蘭風便帶著她去了東廂房。
蔣瞳沒有立馬答應她,卻還是別有打算的,要請進來做西席教導孟家的小小姐,也不是一件小事,底細和品行什麼都得打聽清楚了。
這些事,切切是不能馬虎的。
其實老夫人和孟子牧的態度就擺在那裏,由得她作主,但是她現在萬不能再讓一些心性不好的人再靠近孟藍兒了。
淩落回了來,依然淡定地說:“大少奶奶,孩子的本性並非始於惡,雖然令府千金有些嬌蠻,可我覺得本性卻不壞的。”
蔣瞳一笑:“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才要要給她找個好的西席,以前找了過,可都氣走了,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她對於之前的事,也很坦然地說。
淩落點點頭:“我知曉的了,我會付出加倍的耐性的。”
“那好,淩先生若是覺得沒有問題了,等我夫君回來了我跟她相商之後,再去告之先生,不知先生住在何處?”
“南城牆巷子淩家祠堂。”
“祠堂?”蔣瞳有些驚訝。
那淩落點點頭:“淩落束發不嫁,住在淩家小祠堂,隻為病弱母親祈福。”
“嗯,我知曉了,蘭風,你叫人送淩先生回去。”
淩落行了個禮:“大少奶奶,淩落告辭。”
沒問關於學資的事,不過想也知道,如果孟家真的請了她做西席,肯定不會出門小家子氣的。
這個淩落是個很聰明的人,蔣瞳看著桌上的名冊:“蘭風,你將這個送到楊嬤嬤那裏去,她那邊消息靈通些,讓她打聽打聽淩落這個人,若是穩妥的話,我欲請了她作小小姐的西席。”
沒費多少的時間,就有個婆子拿著東西過了來,恭敬地交給她:“大少奶奶,這是楊嬤嬤讓奴婢送過來的,請大少奶奶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