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祖母的身體似乎就越是不好,腰痛得都直起不來,請了大夫來針灸,可效果也很不盡如人意。

蔣瞳在那裏侍候到大中午的,好不容易看祖母才安睡了會,又匆匆去梅苑看孟藍兒的功課如何。不管是祖母還是藍兒,她都不能落下了,都得盡到她的責任。

孟藍兒倒是很聽淩先生的話,或許淩先生在很多氣勢上已經壓倒了孟藍兒,所以她隻有服從,在窗口看到她的時候,雙眼緊瞪著,那眼眸裏的恨意濃得化不開。

蔣瞳有些歎息,朝淩先生笑笑:“我隻過來看看,若有什麼事的話,便到閑心居裏來幫著。”

淩先生一笑,也沒有出來,依然自故自地教著。

孟藍兒心不在焉,不過站在角落裏的虎妞卻是聽得格外的認真。窮人的孩子深知學習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哪怕孟藍兒不喜歡她,處處刁難她,她還是克服困難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多認些字,學些東西,總比大字不識一個好。

“紅柳,這幾天你就到閑心居裏來忙著吧。”

“小姐,落顏姐姐和蘭風姐姐呢?”紅柳很好奇地問。

“我讓蘭風忙別的事了,落顏暫回浣雲居,留玉是閑心居理事的人,如今我的事越發的多,很多都得她打理著。”身邊得有個很能信任的人,張魚她是不會再用的了。

“紅柳能侍候小姐,那是紅柳的福氣。”

蔣瞳笑笑:“你回去之後,給我看著點張魚,但是不要跟她走得近了。”

紅柳一聽就緊張了:“小姐,是不是她有什麼問題啊?”

“總之你注意就是了。”今兒個一早落顏被拉去了張魚的房間,就連穿的衣服都是張魚的,後來跟蘭風失魂落魄的說話她也聽到了,就不知落顏這耳根子軟的人,又聽了張魚什麼樣的挑拔。

以前還道落顏聰明細心,可是現在的落顏卻被一些東西蒙了眼睛,什麼人不相信,居然跟張魚走得近,明明知曉她現在不待見張魚,以著張魚那錙珠必較的性格,暗裏點風煽火的話肯定沒少說。

“小姐,奴婢知曉的了。”

“嗯,那現在趕緊回去,你替我去一趟唐府看看姑奶奶身體可好些,帶些補身體的東西去。”

“是,小姐。”

邊說邊走,回到閑心居看到門房的人正焦急在門口走來走去,瞧到她了趕緊跑了過來:“大少奶奶,有你的貼子。”

紅柳接了過來交給蔣瞳,然後小聲地問:“小姐,你看這婆子想必也是剛跑過來的,衣服都被汗濡濕了許多,是不是要打賞她的?”

“嗬,你能看到這些,也說明了你心細。”輕點了點頭。

紅柳就從袖子裏拿出些碎銀子走過去交給那婆子:“這是我家小姐打賞你的,嬤嬤你辛苦了。”

“不敢不敢,能為大少奶奶送貼子,這是老奴的福氣啊。”這銀子,萬萬不敢收下啊。

也不敢抬頭看大少奶奶,隻聽大少奶奶細聲細氣地說:“嬤嬤拿去喝些茶吧。”

“謝大少奶奶,老奴先退下。”

是張雅如的請貼,蔣瞳心想這張雅如的親事,想必是定下來了。把貼子給紅柳拿著,便教導她說:“你往後在我的跟前,有些小事是可以自已定奪的,像今兒個這婆子一樣,送貼子這事也不是什麼,然而我現在孟親王府才站穩腳跟,若是以多拉攏些人心,定是一件好事的。”

“嗯,奴婢明白了。”

“當然,也不是逢著有人來了,你便總是替我打賞,若是久了成了習慣,當有一天沒了這習慣,倒是不知什麼話又傳出來了。你跟在我的身邊慢慢學,這個月的例銀,我叫留玉照著一等丫鬢的份例給你派發。”她想用人,自然最先想的是自已帶過來最信得過的。

這孟親王府的水太深啊,都不知誰是誰安插的棋子,那永昭公主的手伸得太長了,便是祖母再怎樣嚴格把關,卻還是避免不了。

“大少奶奶你可回來了。”留玉看到舒了口氣:“奴婢派人去壽安居找大少奶奶也沒找著,正想叫人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呢。”

“我去看藍兒了,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大少奶奶,夫人昨兒個染了風寒,二少奶奶又得照顧著小少爺,無暇去侍疾。”留玉吞吞口水,沒再說下去。

蔣瞳便直接地說:“是那邊的丫頭過來,讓我去侍疾是不是?”

留玉輕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想必永昭公主知曉祖母現在被以前的痛疼折磨著,就想來難為她,打擊她,好給祖母更大的刺激,讓祖母越發的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