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臉色有些不自在:“不是嫂嫂在煎藥嗎?”
蔣瞳自責地說:“都是我做事總是不周全,煎藥的時候才想起一些祖母的事要問丫頭,就讓蒙嬤嬤看著點火,誰知才一會兒的功夫,這蒙嬤嬤就暈了過去。”
容琛便跟著後麵的婆子說:“你們還站著幹嘛,還不快些將蒙嬤嬤扶回房裏去。”
蘭風卻一臉怕怕的:“二少奶奶,這蒙嬤嬤看著可是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暈了過去,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啊?”
“不用不用了,許是太熱了,讓她回房去歇著就是了。”
蔣瞳卻擔憂地說:“容琛啊,我看還是請個大夫來吧,蒙嬤嬤可是母親倚賴的嬤嬤,母親現在又病著,要是沒個順心的人照顧著,可不好。”
“嫂嫂,我想許不用這麼麻煩了,沒事,你先煎……。”
她沒說完蘭風就捂著鼻子打斷她的話:“小姐,二少奶奶你們聞聞,這是什麼味啊,怎麼這麼的臭啊,聞著惡心極了,好像是藥煲裏的,剛才蒙嬤嬤就是在這裏煲藥,開始還跟我們有說有笑的呢,可一會兒的功夫小姐吩奴婢辦事的時候,蒙嬤嬤就暈了過去,難不成這藥有什麼不對勁啊?”
容琛嚇了一跳,趕緊說:“這,這怎麼可能呢。這藥可是宮裏的禦醫開的,想必加了些什麼不同的東西。”
“哦,若是沒有什麼問題就好,蘭風,那我們去煎藥吧。”蔣瞳假裝沒事地點點頭。
蘭風卻一拍腦袋:“小姐,你忘了啊,還有件重要的事呢,今兒個張家小姐訂親,不是拿了貼子來讓小姐你過去嗎?你看時辰都不早了。”
“哎喲,你看我這記性真是的,把這麼大的事也給忘了,若是祖母知曉了,定會說我的。容琛,母親這裏你就多看著點了,這藥就交給你煎了,我先去一趟張小姐府上,回頭再來看望母親。母親現在在裏麵歇著我就不去打憂了,母親醒了你可得幫我說說,免得母親責怪於我的,辛苦你了。”
說罷便攏攏頭發,急慌慌地往外麵走。
也不用等容琛開口呢,要身份上來說,她還能壓得住容琛,而且蔣瞳發現一有什麼急事兒,這容琛就有點傻眼反應不過來的。
她們愛在藥上做文章,那就自個煎好了,昨兒個沒楞著這一出,今兒個還來這個,她豈會再讓孟子牧又嘲笑她笨來著。
這藥肯定不用容琛煎的,就是煎好了永昭公主也不會喝啊,又不是傻,聞著都這樣了,喝下去能不死人嗎?大家現在心裏明白就好,別太過份了,若不然真將祖母搬過來,指使容琛去煎藥,容琛也不敢說個不字,但是真一輩子頭疾治不了,也太損陰德了。
“嫂嫂,嫂嫂你這……”
“容琛。”蔣瞳回過頭來:“你就先在這裏照顧著母親,永哥兒那邊你實在忙不過來,不如叫人送過去陪著祖母說說話吧,祖母那邊多個孩子,許還熱鬧一些,也越心情好呢,等我回來我會你好生照料永哥兒的。”
容琛便沒說話了,看著蔣瞳走了出去,叫人去門口守著,一腳就惱恨地將那藥爐踢倒在地上。
冒出來的味道很濃臭,不小心吸了一口讓她差點吐出來,皺著眉頭一手捂著鼻子,一肚子的火:“快不把這些藥渣清走。”
不過進去見永昭公主的時候,心下卻有些忐忑,端了茶水小心翼翼地走近。
永昭公主合著眼,一手支著頭,長長的發絲垂落下來,看起來端的是好幾分的柔弱如煙柳,但眼皮一張開,眸裏的冷意卻是寒冬臘月裏的冰刀,讓人看得心裏打戰的。
容琛趕緊低下頭,小聲地喚了聲:“母親,你喝些茶。”
“蔣瞳走了?藥打翻了?”永昭公主淡淡地問。
容琛吞吞口水,也不敢抬頭,緊張地答:“是的,母親。”
永昭公主看著心裏來氣,一把將茶接了過來摔在容琛的腳邊,粉彩薄瓷茶杯摔了個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也濺得容琛滿裙都是。可就是這樣,她居然連動也不敢動一下,永昭公主咬著把氣吞下去:“看看你,看看你,就像個小可憐一樣,你是孟親王府的二少奶奶,容琛,你能能拿些氣魄出來讓母親看看?”難不成她這做婆婆的,還會把她吃了麼,連頭也不敢抬的,看得叫人心裏窩火啊。
容琛嚇得肩頭縮著,慢慢抬起了頭,那眸間汪汪的濕意叫永昭公主壓下的火又蹭地上來。一手拍著桌子惱恨地罵:“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就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