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鳳第二日回來,輕聲告訴她,一切都辦妥了,孟二少奶奶那邊也不知曉。
蔣瞳點點頭:“那就好,那永哥兒的身體可怎麼樣?”
“大少奶奶啊,要是再晚上一天二天的,那小少爺隻怕也是華佗再世也沒有辦法的事了,聽說孟二少奶奶正要求著輕生呢,幸好大夫去了,把了脈問診,又開了諸多的藥留下來讓她好好煎了給小少爺服下,小少爺的身體要靜養著才能有起色。”
那看來容琛是寧願自已先死在前頭,也省得到很痛心看到永哥兒不省人事,就是死也不願意妥協,不跟永昭公主自請下堂求去。
聲名,或許是比她的生命還重要,比永哥兒的命還重要。唉,覺得這樣怪叫人沉重的,一直這樣堅持的話,那永哥兒的結果要麼是沒了生母,要麼就是沒了命,又或者二者皆沒了。
蔣瞳想,如果當初母親也是這樣,那她現在不知多難過來著呢,又何必呢,退一步也還是有很美好的生活的。
如果是自已是容琛的話,也是不管如何,都要先保護好孩子的。
“大少奶奶,你放心吧,我讓舒心堂那大夫開了五六天的藥,應該沒有什麼事的了,找的是容家的一個旁支,為人算是很公道的,也能守得住口,讓她帶了銀子去給二少奶奶,她出來的時候還哭了,說真不知容琛在孟家的日子,過得這般的淒慘,說要去買些東西送進去給二少奶奶,我也拿了些出來,讓她多買些。”
“大鳳,你做得可真好,這帳你就從我這邊走。”
“不用不用,大少奶奶,這些也不是什麼大數目,就不必了。”
蔣瞳搖頭:“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私事,哪能讓你自已掏銀子呢,大鳳,你能這樣先做到,我已經很高興的了,如今外麵的世道,樣樣物價都很貴,這樣吧,一會你拿多些銀子去找二少奶奶那個親戚,讓她幫著多買點東西,隔三岔五的送過去,也不知容琛這日子,還得熬到什麼時候。”
“好,大少奶奶。”
這事也就這樣決定了,過了好些天,又傳來了孟子牧再打勝仗的消息,這一次是直接攻到甘州城下,這一大好的消息,令人精神振奮,京城裏裏外外都沸騰了。
可是有好的事,也同時有不好的事,祖母病了,病得很是嚴重,幾乎是不能起身了。
蔣瞳放下一切的事務,在壽安居侍候,祖母卻讓楊素來跟她說,沒事兒,隻要靜養就好了,讓她回去閑心居裏養著身體,如今孟子牧連連告勝,正是風頭浪尖之上,一切事宜都得小心,最好低調而行。
蔣瞳倔脾氣來了,就在外麵等著,非得看到祖母不可,每次來都沒有怎麼看到祖母,實在是讓她擔心得緊。
祖母不是不喜歡她,相反的,祖母很喜歡她來著,但是祖母總這樣就是反常了,她非得見見祖母才是啊。
站在那裏快一上午了,最終還是楊素帶了她進去,當她看到祖母消瘦如骨的臉龐,都嚇了一大跳,跪在地上自責地流淚:“祖母,請你原諒瞳瞳的不孝,祖母居然瘦成這樣子,都怪瞳瞳沒能好好侍候你。”
“別哭啊,蔣瞳,快起來,別叫人看了笑話的,你現在怎生說,可也是孟家的當家主母啊,咱們子牧在外麵英勇殺敵的,你可莫要太柔弱沒擔當的。”
蔣瞳心疼得淚如雨下,握住祖母瘦骨如柴的手,真的好是自責:“祖母,都是瞳瞳沒有用心孝敬你。”
“有,你怎的沒有呢,是祖母不想讓你們擔心啊,不是你們侍候不好,是祖母年紀很大了,現在牙齒都快要掉光了,唉,一身都是病,可怨不得你們來著,心裏不能這麼想的。”
如果不是心疼孫媳婦站在外麵,她今兒個也是不見她的。
“祖母。”蔣瞳難過地叫。
“祖母不見你,就是不想讓你這麼擔心來著。”
“祖母,你不能這樣子,要是瞳瞳不好好孝順你,侍候你,那當真是不孝,往後叫瞳瞳,叫候爺臉上怎麼能掛得住啊。”
“你們啊,難道府裏沒有人了,難道楊素她們就不盡心侍候我了,當真是也用不到這麼多的人,有孫媳婦照顧侍候雖是很體麵,可我就是不舍得你們這麼勞累,那咱們這府裏還要這麼多的丫頭和婆子幹什麼,打發了出去嗎?你也知道現在外麵的世道很亂,要是出了去可就不好謀生活的了。”
幾個婆子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大少奶奶,你就別奪了奴婢們的差事吧,奴婢們跟著老夫人也是幾十年的時間了,也是不舍得走的,而且這麼多人就在這裏,要是不好好侍候著,心裏也過不去啊,就是一般人家的夫人小姐的,也沒奴婢們來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