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子遊哥哥也是個有福氣的,這杜家的小姐當真是不錯,也不知是因為什麼讓杜家人改變態度,堅決地拒絕永昭公主。但不管如何,於蔣家來說,這總歸是一件好事。
這個嫂嫂還是很平易近人,又知書達禮落落大方的。
積潭寺裏的潭水很多,也很清淨,她找了個流動的泉眼用帕子掬了水輕輕擦著眼睛。
紅柳輕聲地說:“小姐,二小姐在山上呢。”
“她怎麼跑山上去了。”蔣瞳抬頭看。
但是山間疊彩重重,倒也看不到人影。
“小姐你看,在那邊呢,不過好像還有個男的在,二小姐的丫頭就守在山腳邊的樹下。”
蔣瞳嚇了一跳,還以為紅柳看錯了,仔細地尋著紅柳指點的方向看過去,果然一藍一紅的影子在山林茂盛的地方。
今天夏雪穿的是紅色,藍色的從後麵看,卻像是個男的。
蔣瞳心一緊,夏雪這是在私會嗎?她可是一個未出閣,未許配人家的千金小姐啊。
“紅柳,咱們趕緊回殿裏去,看到的事誰也不能說。”
“知曉了,小姐。”
裝作什麼也不知地回到寺內,杜衡香和丫頭還在認真地燒著紙錢,蔣瞳也將心裏的事壓下去,繼續將抄寫的經文焚燒。
上了香,捐了香油錢這才和杜衡香走了出去。
裏麵太嗆的香火味了,實在讓人有點難受的。
夏雪也回了來,眉眼間像是春水浮動般的柔媚,那唇上朱紅半脫落,還微微腫著,蔣瞳倒底也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倒是杜衡香不懂,也看到了這些便問:“夏雪,你這是去哪裏了啊,這麼久都不回來的,這唇是怎麼了?顏色都掉了,還腫了。”
夏雪眼裏有些慌張,一手掩著唇,不過隻一會兒功夫就笑了:“剛才就了一圈,偷吃了串冰糖葫蘆,太甜了吮著吮著唇色就掉了。”
“什麼時候買了冰糖葫蘆倒沒聽你說。”杜衡香不在意地說了句。
夏雪就說:“是我丫頭剛才看到有人經過賣這個,就給我買的啊。”
一個不怎麼起眼的丫頭笑嗬嗬地說:“是啊,杜小姐,不過奴婢做事還是太不周到,早知將那婆子所有的冰糖葫蘆買下來便是,也讓杜小姐,還有孟少奶奶嚐嚐。”
蔣瞳多看了這個丫頭二眼,看起來眉目靈動,嘴唇薄巧,應該是個很會察顏觀色,能說會道的人。
她心一動,便問夏雪:“夏雪,這個就是你身邊極會說話的丫頭啊?”
“是啊,姐姐,她叫阿螢。”
阿螢一聽,趕緊過來給蔣瞳行了個禮,打起一臉的笑意:“奴婢見過孟少奶奶,奴婢可真有福氣,能看到這般年輕,漂亮的三品夫人,孟候爺英勇非凡,孟親王府如今格外顯赫,也真是孟少奶奶帶過去的福氣啊。”
是挺會說話的,蔣瞳一笑,點了點頭,示意紅柳拿了點碎銀子打賞她,也不跟她說話,而是跟杜衡香說:“杜小姐,如今入了秋,這山上的葉子五彩斑斕的倒是格外的好看,不知有沒有興趣上山去賞賞葉子。”“好啊,正好可以找些漂亮的做成書簽呢。”
“你倒是個文雅的人,走吧。”蔣瞳去挽她的手。
夏雪一聽,趕緊說:“別了吧,要上山可很是累的,瞳姐姐,你不是最怕走路和上山來著嘛。”
“以前是怕,現在倒還好,慢慢習慣了,而且我祖母總跟我說,多走動走動對身體是極好的。”
“姐姐,我看就算了吧,上麵的葉子有什麼好看的,回頭啊我讓我朱表哥給你尋一盆好看的盆栽,什麼顏色的葉子都有,那才稀罕呢,而且山上指不定還有人,就怕會冒犯你們。”
越是不讓上去,蔣瞳就越是想上去看看上麵可還有何方神聖在,如果是正經的公子哥兒,她便找人去暗示一番,萬不能再這樣,會壞了夏雪的聲名的,如果喜歡夏雪,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蔣府提親,可如果聲名不怎麼好的,或是有家室的這般想要騙夏雪,她肯定不會讓那人這般下去的。
夏雪可是她的妹妹,她更擔心的是後者,畢竟夏雪也是個聰明的人,怎會不知聲名是重要的。
“我們還帶著下人,怕什麼呢,夏雪,你不想上去你就在這兒等等我們吧,難得出來,上麵的光景更好,走走是無妨的。”
杜衡香也笑道:“是啊,走走也好,夏雪,你在這裏休息休息吧,我叫人帶了些糕點和果子來,還有碧螺春茶,你小息一會,我們也就很快下來的。”
夏雪也不好再阻止什麼了,蔣瞳特意帶了大鳳和紅柳往上麵走,杜衡香也帶了個丫頭,不過她沒有想那麼多的心思,隻是心情甚好地賞著晚秋後在山林上的濃妝豔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