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那台馬車孫容自已趕的,也是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地,都堆放滿了東西。
這一路上要是東西丟了就沒有了,接下來還不知有多少的苦頭呢,走到天大亮的時候,也不知到了哪裏,隻是很是安靜,累得沒人抱怨,找了個有水的地方坐了下來歇息著。
等休息夠了還得上路,一路上看到也是民不聊生的樣子,什麼吃的,用的哪能找得到啊,而且也不是太平之路,四處有人攔路搶劫,後麵還有人追殺。
選的這條路並不是很明智,居說匈奴有一隊人入了京城,還煽動著那些流民造反,京城那兒就像是地獄一樣。
什麼都有人傳,總之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現在也無處可證實,然而當真不能回頭,後麵總還能看到有逃難的人急急地跑著。
孟老夫人有些產業在山東,正也是打算去那兒躲避些時候,最好避過現在最慌亂的時代,盼著孟子牧能平安歸來。
蔣瞳還是知曉祖母的打算的,萬一孟子牧不能歸來了,她和藍兒以後孤兒寡母的在京城,日子肯定不好過,將會怎麼樣也很難說,落井下石的事也不是沒有見過,就如霍家一樣,最後落到那般境地,倒還不如先遠走。
若是孟子牧能平安歸來那最好,她和藍兒還可以再回到京城去。祖母都給她把往後的路都給想好了,免了她的憂心。
回首望去,總是狼煙滾滾,蔣瞳心裏也灰暗一片,前世的自已倒好像離開一段時間京城,但是並不是往西走,那時有些渾渾噩噩的,都不知在做什麼一樣。
越來越吃不好,而且幾天逃逃走走又被衝撞的,跟著走的人就越發的少了。
吃的也是越來越少,還有人偷偷拿了東西趁亂裏走掉的,有些不可阻止的,也隻能歎口氣,勒緊腰帶繼續往前走。
遇上一些攔路要錢的,不給就搶,什麼樣都有,為了少惹些麻煩,都讓幾個婆子弄得可憐兮兮去求一番,再給一些錢財平安過了就行。
可是連著幾天下來,蔣瞳就吃不消了,走著走著就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摸摸額頭還燙得緊。
這西北久不下雨,可這逃難的,竟然就下起了冷雨,淋在身上那真是冷得叫人縮起脖子。
蔣瞳眼前一黑,差點往前倒去,幸好蘭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姐。”
“沒事。”她擠出笑:“我還能走。”
所有人都累,丫頭們前二天晚上開始就沒得東西吃了,一天就隻能一個包子饅頭之類的,她這做主子的也好不到哪兒去,也隻多一個而已。
想比著往常在孟親王府的錦衣玉食,各種美味佳肴,那隻像是一個夢一樣。
她腦子還有些迷糊,肚子一陣鑽心的痛疼,忽然覺得一股濕熱滑了下來,身子也像棉絮一樣軟軟地靠在蘭風身上。
“啊,血,小姐,小姐。快停下來,大少奶奶流血了。”蘭風驚恐地叫著。
前麵的馬車嘎然地停了下來,都變得手忙腳亂了起來。
等蔣瞳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靠在蘭風的懷裏,在一處破廟裏歇著,祖母滿眼淚水地看著自已,一臉的心疼,就連孟子瑤也在擦著眼淚,孟藍兒看她醒來了,握住她的手哭著叫:“母親,母親,你終於醒了。”
“別哭啊,沒事,扶我起來我還能再接著走。”蔣瞳要使勁起來。
可孟老夫人搖搖頭:“蔣瞳,你就別這麼咬牙苦著了。”
“大少奶奶,你是有身子了,你怎生也不知曉啊,還走了這麼多天的路,還一直餓著。”秋娘也擦著淚:“這如何使得。”
有身子了?蔣瞳也是一臉的愕然,伸出手輕覆在小腹上,那裏平平坦坦什麼感覺也沒有,唯一的感覺就是餓。
為什麼偏偏這麼個時候呢,這樣逃難的路上,怎麼保得住這樣小小的生命,她倒下的時候好像還聽到蘭風大叫著她流血了,那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她聽說流血後,孩子都保不住的。
孟子牧很想要她給生個孩子,他生死難測,這孩子是孟家多麼期盼的啊,可是,可是她怎麼就這麼粗心大意,居然有孩子了也不知曉。
想想難過的淚就流了下來,哭道:“祖母,對不起,都是我太粗心大意,這樣的事我居然也不知曉,對不起。”
她真的不是不想給孟家生孩子,她是孟子牧的妻子,哪怕他會死在沙場上永遠回不來,可是她都願意給他生孩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