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的人還沒有回來,二叔那邊她倒也不曉得什麼狀況,但是京城是逐漸的平靜下來了,孟子牧也快回來了。
蔣瞳的心也略略地靜了,總歸什麼事都好,孟子牧回來了也多了個主心骨,不用她一個女人家去拋頭露麵的,姚展現在也是忌禪著孟家,不敢對她動手呢,而她又在府裏養病,他也耐她不得。
“大少奶奶,二小姐來看你了。”
蔣瞳有些訝異:“二小姐?”
“是,她說是蔣家二小姐,隻是穿得有些破舊,奴婢們不敢隨意放進來,便來先跟大少奶奶你說說。”
蔣瞳放下了手裏的帳冊:“蘭風,你去看看。”
她猜想可能是夏雪,當蘭風帶著進來的時候,還真是夏雪,不過是嚇了她一跳。
夏雪穿得很是破舊,臉容也汙髒不已,頭發淩亂得很,整個人憔老得就像是三四十歲的婦人一般,若不是蔣瞳還能認得出眉目,要不然真不敢相信,怪不得門房的人不認得她了,果然是變得太大了。
夏雪一看到她就哭:“瞳姐姐。”
“夏雪,你這是怎麼了?”
“嗚。”這麼一問,夏雪就哭得越發的大聲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蔣瞳和幾個丫頭麵麵相視,蘭風去端了水來,待到她哭得差不多了就幫著她洗臉,擦手的。
“瞳姐姐,我餓死了,有沒有吃的,我好久沒有沐浴了,身上也很是不舒服。”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蔣瞳。
“當然有吃的,這些糕點你先吃些填填肚子,蘭風,趕緊讓人去打熱水來給二小姐沐浴,去拿幾件我的衣服給二小姐換。”
“是,小姐。”
蔣瞳也沒有拉著她多問什麼,就等她吃飽了些去收拾得幹淨了,紅著一雙眼睛過來這才問她:“夏雪妹妹,你怎麼了?”
“姐姐,我可是讓人給害慘了,幸好我逃了出來,一路自已逃回京城,要不然我都不知現在會成什麼樣子。”夏雪哭得難受,然後看著丫頭說:“瞳姐姐,你讓她們下去可好,我跟你說說話。”
想必是不想讓她們知曉,蔣瞳點頭:“你們都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們進來。”
下人出了去,蔣瞳這才小聲地問:“夏雪妹妹,是你一個人回來的嗎?”
她點點頭,閉著眼睛流著淚說:“是的,姐姐,本來京城淪陷的時候,我跟著我父親,母親都逃了出去,可是我讓人給騙了,他騙著我一塊兒走,說要帶我回他的老家去見他父母,我就信以為真。”
蔣瞳擰著眉頭,輕聲地問:“是不是在積潭寺那兒,跟你私自在山上見麵的那個男人。”
夏雪抬起頭紅著眼說:“是的,我就知道當時就瞞不住瞳姐姐你。”
“然後呢,是他騙了你?”蔣瞳輕聲地問她。
夏雪點點頭:“是的,瞳姐姐,他把我騙得好慘。”
“可是你也是心甘情願上當的是不是,夏雪,我也不怕跟你坦然地說,當時我看到了,後來我問了我身邊的人,知曉那是個有家室的,我本是想提醒你一番,要不然就跟二嬸提提,讓她別太忙活別的活,好好打理你的親事,可是京城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也來不及說就匆忙跟著人逃了出去。我想他的事,你肯定也是知曉的,你這樣還要跟著他去,那你就真是糊塗了。”
“瞳姐姐,當初他騙我,說他肯定不會要那糟糠之妻的,他也是寫了休書的,他有給我看,我信他的。”夏雪哭得傷心:“可是我卻不知曉,他也可以那樣無情的對我。”
蔣瞳搖搖頭:“我都不知怎麼說你為好,他可以拋棄結發妻子,隻想攀上你,可是這樣的男人,還值得怎麼樣信任的呢,有更好的,他一樣也可以如拋棄結發妻子般把你拋棄,夏雪妹妹,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是不是你身邊那個能說會道的丫頭。”
她點頭:“是的,她是他的表姐,能說會道,說他很是厲害,讀書賺錢什麼都是拿手。這一次我被他騙走,身上的值錢的東西沒了不說,還一路乞討著好不容易活下來,可是他為了些錢,要將我賣到窯子裏去,要不是我聽到他和他表姐說的話,我都不敢相信他那麼狠的心,第二日果然要將我騙去,幸好我逃了出去,我現在都沒有臉麵再回到蔣家去見我的父母,他們也未曾回來,我真想死了算了。”
她說著又嗚嗚地哭得傷心,可見真的是很受傷。
有些人啊,總是吃了虧才會學乖,這代價很大,蔣瞳對這些事也是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