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會對我怎麼樣?”蔣瞳怯怯地問了一句。
唐湛隻是長長地一歎氣,然後說:“如果你逃不出去,那我寧願買通人,給你送上一杯茶,不會讓你走得痛苦的,蔣瞳,我不願意看到你那樣。”
蔣瞳閉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才歎息地說:“我想我真的是逃不了的,現在你跟我在這裏說話,多少人看著呢,唐湛,我一點也不想連累你,你是我這輩子很感激的人,我想我還不起你的恩情,也不妨再欠多一點,到時你一定要讓人送茶給我,成全我。”
她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被狎玩的。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很難過地看著她,多想幫她,可是他卻這般的無能為力。
“唐湛,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蔣瞳歎口氣,用力地笑了:“真的,不管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可我認識你,卻是很幸運的事。”
他笑了笑,也說:“我何嚐又不是呢。”
一陣狂風吹過後,身後有什麼東西破摔的聲音,二人回頭看,看到那東暖閣樓上的窗戶大開著,純夏就站在那兒望著他們。
雖然隔得遠看不太仔細,但蔣瞳卻覺得純夏的眼神無比的冷,然後純夏將窗給關上了。
蔣瞳有些苦笑,唐湛卻早她一步說:“別說一些讓人心裏沉重的事,蔣瞳,人生在世,就那麼短短的年華,如果真要改變的話,那就為了自已在乎的人,若不然為了旁人而改變自已的心意和過活,那隻會徒加痛苦而已,對自已,對別人都是一種負擔。”
“好吧,我什麼也不說,但願往後你的天空很大,可以讓你更自由,別讓人世間的各種煩雜束縛了你。”
他笑了笑:“我先走了,你自已小心一點,到時會有人去提醒你的,你細心一點,讓你走你就趕緊走,千萬別誤了時機。”
“嗯。”她笑。
他走了幾步,蔣瞳就大聲地說:“唐湛,多保重。”
唐湛回過頭來,風將他的發吹得淩亂,可是笑容還是如初見到他的時候那樣澄淨。
如有來生,來生不知可否能再見,可否還能相識,唯願現在一切多保重,若不喜歡束縛,那就別勸他什麼,世俗所喜歡的,未必他喜歡也。
蔣瞳折了些梅花帶著蘭風和紅柳回去,侍候純夏的丫頭卻說純夏已經去前麵的暖閣了。
周嬤嬤輕聲地說;“小姐,剛才純夏縣主房裏一個大花瓶給打壞了,可惜了,那可是極好的呢。”
“縣主那兒哪會沒有什麼好的啊。”蘭風說了一句。
又有丫頭過來,行了一個禮:“請孟夫人去去前麵喝茶。”
“好。”
到了前麵,越發多的人了,還有很多宮女,公公,這兒也有些男客,姚展站在那暖閣前麵,一雙眼睛盯著她,冷黑得叫人害怕。
不過蔣瞳倒也不怕他,這樣的小人有什麼好怕的,看都懶得看一眼呢。
“小姐,奴婢們就在這候著。”
“好。”蔣瞳笑了笑,提著裙擺往前走,進暖閣的時候姚展卻笑道:“孟夫人倒好是有興致,一到北園就去看梅了。”
“我對美好的東西都有興致,對一些戚戚小人,連話也不想話。”
“孟夫人可曾後悔過?”姚展挑挑眉:“我想你會後悔無比的。”
蔣瞳就好笑了,轉眼看他,然後道:“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呢。”至少重生之後,對自已的生活和選擇都不曾後悔。
“姚展,我之前不會,以後也不會,不過你現在穿得像模像樣的,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不知姚大人可否記得,那年在梅園裏誰被狼狽趕了出去,聲名惡臭的,這小人啊,有時候就是爬得快,但是也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爬得越高,摔得越痛。”
姚展的臉色沉黑,像恨不得要掐死她一樣。
蔣瞳十分快意,踏著輕快的步子進了去,原來這樣做壞人的感覺是這麼的爽。
她光明磊落,她無所畏懼,死都不怕,何必去懼怕一個小人是不是?
安月清身邊很多人圍著,蔣瞳坐在另一側喝茶笑著看,也不多話,偶爾有人問起她,她就搭幾句話,很多人用別樣的眼神看她,她都懂。
皇上現在要開始著手除掉孟子牧了,邊關肯定有事發生,不過孟子牧去找蕭如煙的事,也是很多人知曉。
她不怕,她也不懼,她就坐在這兒,別人看她,她也看別人,茶是熱的,瓜子是香的,糕點是甜的,不虧待自已,痛快地吃唄。
才坐下沒一會,就聽公公大聲地說:“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