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這次驚蟄是再不敢隨便往他身上亂砸了,見他安然無恙的在那兒,當下眼睛通紅一臉愧疚的大叫了聲曆師我打不中該怎麼辦啊,這一聲曆師帶著點無措和委屈,說完驚蟄又不解恨地往那江裏又砸了個雷,

可是這準頭還是堪憂,蛇母撲騰了一會兒也沒見怎麼樣,而眼看著驚蟄這幅氣的就差沒掀了濱江卻連個七寸都對不準的本樣子,蕭南燭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視線所及,蛇母因為驚蟄和蕭南燭的連番緊逼已經露出了馬腳,可是到底是百年邪祟中而生的邪物了,光是那蛇皮上若隱若現的千麵千身就讓人看著作嘔,可這驚蟄又老打不準,這麼多春雷打下去也沒把蛇母那長在七寸處最為猙獰的那張女人的臉給打爛,偏就在這時,神情凝重的蕭南燭忽然就聽到一陣汪汪汪狗叫聲從自己身後傳來,再一轉頭便發現有個模樣駭人,一臉傻樣的金鬃鹿角怪居高臨下地衝他搖了搖大尾巴。

“我不過來,阿年過來。”

耳朵邊上是一陣似風般飄過的低沉聲音,除夕到底是不放心蕭南燭所以便把年獸給弄出來幫忙了,蕭南燭見狀也是無奈,點點頭回了句謝了便攀著年獸的腦袋爬到他粗糙的要命的脊背上,而等動作利落的拍了拍這平日裏極不靠譜的大家夥的角後,蕭南燭把從口袋裏新掏出來的這把m200狙//擊//槍架在年獸背上,對著那還在不遠處興風作浪的蛇母瞄準了一下,在確定自己應該能找到最佳狙擊位置後,心裏憋了一肚子火的蕭南燭這才麵無表情地用手指扣了扣槍身沉聲開口道,

“阿年,走,去幫你家主人報仇去。”

話音落下年獸便發出了一陣似獸類的嘶吼,褪去了平日裏對自家主人搖頭擺尾的傻樣子現在他的這般模樣倒是真有幾分傳說中的凶獸的樣子了。

或許是目睹了這蛇母對於除夕的傷害,所以千年如一日護主的年獸自然是義無反顧地站在蕭南燭這頭,而作為近千年間頭一個能坐上年獸的人,蕭南燭此刻眼看著這大家夥背著自己踏著雲霧衝那江心的蛇母飛撲過去也覺得有些膽戰心驚。

不過在迅速克服這種強烈的失重感覺後,咬著牙將槍口準心對準那蛇母極為顯眼的七寸的蕭南燭幹脆的將扳機扣下,直接就對準那最為顯眼最為可怖的那張女人的臉給打了過去。

子/彈不差分毫的末入那醜陋的女人的臉,伴隨著一陣痛苦的哀鳴,這折騰了他們有一夜的蛇母可算是被戳中了痛腳,而看著這大蛇於江心狂舞,被濺了一臉臭水的驚蟄在蕭南燭的一聲大喝聲中也回過神來,接著總算是如開竅了一般將那彙聚在手中的一個發著金光的蟄字朝著那蛇母的七寸就打了下去。

可怕的雷電帶起了飛濺江水,交織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吃人無數滿身罪孽的蛇母再難逃脫,汙濁髒臭的屍體也伴著體內的萬千邪祟灰飛煙滅,因為驚蟄這怒火滔天的一記驚雷,當晚包括市區在內的所有供電設備竟於瞬間全部跳閘了,整個y市的人隻聽到有種類似於女人哭叫的聲音響徹在郊區的天際上方,待天邊那可怖的火光轉而不見了,許多人家摸黑起來去檢查電閘便發現包括自己在內周圍所有的鄰居家裏都停電了。

“曆師,我錯了……qaq”

“你別和我說話,你今天工資全扣了這事沒商量。”

“除夕君……對不起……qaq”

“你別煩他,你先去跪在市供電局的人麵前說對不起吧……”

一片漆黑的郊區公路上打著大車燈往前開,張弛麵色慘白一臉臉虛脫聽著後座吵吵鬧鬧的,心裏卻總算是鬆了口氣,今晚的邪門事真說起來簡直顛覆了他一輩子的三觀,可是或許是親眼見到了,所以他現在倒是愈發的對蕭南燭此人佩服的要命。

無論是那濱江之下的怪蛇,那能迎來雷電的青年還是突兀出現的紅衣男人和那形容可怖的不知名野獸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張弛到現在都有些回不過神來,而想到這兒,從後視鏡看了眼坐享兩個大美人卻還顯得十分不解風情的蕭南燭,張弛卻是萬般嫉妒地在心裏磨了磨牙。

此刻坐在後座的蕭南燭當然是不知道張弛這大色胚究竟誤會了些什麼的,除夕和驚蟄分別坐在他的邊上,而除了他看上去還算好點,這兩位神君都是帶著傷的。驚蟄那是先頭被蛇母給弄的,除夕卻是實打實的替自己受了苦,這般想著,蕭南燭也沒了和驚蟄繼續吵吵鬧鬧的心思,見驚蟄一會兒工夫就靠在車窗玻璃上睡著了,他無奈的失笑了一下轉而側過頭看了眼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的除夕。

“下班了,你辛苦了。”

這般開口說了一句,蕭南燭盯著除夕似是想看出他的情緒,除夕見狀抬起豔紅的眼角看了看他,好半響才搖搖頭咬著舌尖回了句。

“應該的。”

說這話時除夕還在緊緊的,似是畏寒一般珍惜地擁緊著蕭南燭給他的那件外套,見狀的蕭南燭眸色一深卻當做什麼也沒看見般轉過頭去。他的心裏一時間千回百轉,更多的則是一種說不出的壓抑,這世上沒那麼多理所當然,除夕作為一個神君自然也不可能那麼好心的為自己豁出性命,而就在靠譜好司機張弛先生把他們都送回小區樓下,他又和除夕一起帶著睡得和死豬一樣的驚蟄回到家中時,蕭南燭在進入一片漆黑的屋子前冷不丁就對一聲不吭的除夕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