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宜覺得心裏已經原諒星月了,但是看著暈迷中的小落,她就是說不出原諒這兩個字。
星月明白李相宜心裏的痛苦,也沒有過多的糾纏,每天一聲問侯過後,便不再出現在李相宜的麵前,玉無涯這些天也沒有出現了,還有林逸,也很久沒有出現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時間過得很快,故事已經快要到結局的時候了。
李相宜有的時候總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著自己,有的時候又覺得,身邊空無一人。
到了第十天的時候,李相宜早早便起床了,每天晚上她都睡得很晚,有些睡不著,因為小落的情況,她有些揪心的疼痛,想快些結束這樣的日子,卻又擔憂潘玉的以後。
這天,紫衣沒有來。皇後娘娘的隨從也沒有出現。
府裏早早的便張燈結彩,星月的爹一大早便出去了,說是進宮去了。
李相宜獨自一人坐在亭裏,望著不遠處的繁花發呆,心裏的苦,滿滿的漫延。在沒有人的時候,她的眼淚是流不出來的,全都悶在了心裏。
星月慢慢的走到了李相宜的身後,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你真的甘心嗎?”
“事情都已經到了今天這一步,我已經別無選擇。”李相宜看出今天的星月有些與眾不同,她的衣著看起來很華貴,與以往的隨意大不相同,臉上也著了濃濃的妝,發式明顯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似要去赴一個很隆重的宴會般。
見李相宜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星月道:“今天是太後的壽誕。”
“我明白了,難怪皇後娘娘和紫衣今天沒有來。”李相宜道。
“你,想要去見他最後一麵嗎,或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星月問。
“不必了。”李相宜道:“見了最後一麵又怎樣,所有的一切都是惘然,相見不如不見。”
“如果你想要去宮裏見他一麵,我可以把你帶在我身邊,隻是要委屈一下姐姐你,做成丫環的打扮。”星月繼續道。
“她們今天不來,我去陪小落了。”李相宜站起身,沒有接星月的話,她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屋子裏,小落在床上沉沉的睡著,看上去一臉安然的模樣,小小的臉蛋有著微弱的呼吸,氣息幾不可觸,李相宜看著看著,隻覺得對孩子有愧疚。
將來有一天,小落若問起,爹是什麼樣子,她一定給不出答案。
因為她雖然能記住潘玉的長相,卻無法將他畫出來,讓小落認清自己親爹的樣子。
正望著小落出神的時候,玉無涯出現了。
他手裏拿著一副藥,麵色有些憔悴,卻帶著一些欣喜:“我終於煉出了自己想要的藥。”
“臉上的傷我都已經習慣了。”李相宜道。
“治好了以後你會更習慣。”玉無涯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李相宜試一試。
李相宜拒絕了他的好意:“我覺得,臉上的傷真的無所謂了。”
“你相信我,治好你臉上的傷,總有一天,你會覺得值得的。”玉無涯懇切的道。
“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我也不想去關心這些事情。”李相宜看著熟睡中的小落:“原本我還在想,你能煉出一種藥,解了皇後娘娘下的毒,然後我們就可以無所顧忌的離開了,但是現在,我必須要幫助紫衣獲得他的信任,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真正的接受紫衣,改變那些奇怪的想法,也唯有如此,才是我們兩人最好的出路。”
“別再想這些事情了,還是先讓我試一試,看看這些藥有沒有作用。”玉無涯道:“它的療效不會那樣的快,隻會讓你臉上的疤一點一點的淡化,到時候你臉上的傷會變得越來越淺,有些地方會慢慢的恢複原狀。”
“玉無涯,我真的不想治好臉上的傷。”李相宜道。
“為什麼?”玉無涯問。
“我害怕將來有一天紫衣會被潘玉識穿,到時候他會再次將我找尋,我不想麵對那樣的結果。”李相宜道:“我寧可接受現在皇後娘娘的這種安排。”
“但如果你們不是兄妹血親,會不會太痛苦了一些。”玉無涯看著李相宜道:“你現在不願意去見他,不肯與他相認,就是因為這個關係,如果你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不存在了,你會不會帶著小落回到他的身邊。”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李相宜道:“我不會去想這種不可能的問題。”
“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可能呢,你和他之間決對不可能存在血親的關係。”玉無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