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溫杯裝熱水,因內外壓強不一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可這次困難卻格外頑固,梅苒隻得把杯子塞回包裏。

想了想,她又把它拿出來,“能幫我打開嗎?”

傅時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就把杯子接了過去,梅苒看到他那修長有致的手搭在杯蓋上,輕輕一旋,轉過幾圈後就有一股淡淡的參茶香味從杯口飄出來。

梅苒把杯子拿回來,順手塞了一瓶礦泉水給他,“這次是實質性的感謝。”

他聽懂了,盯著她紅通通的耳垂,輕輕“嗯”了一聲。

老周從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幕,好奇道,“苒小姐,你們以前認識嗎?”

“最近才認識的。”

梅苒又在心裏補了一句,“可我知道他很久很久了,在他還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

有了老周的搭話,時間過得快了很多,車子翻過一座山,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到梅家的院落。

小鎮隨處可見古樸的獨院,星羅棋布,各有特色。梅家雖是一方富戶,住的還是祖上留下的舊屋,隻不過近年來也與時俱進,添了許多現代化生活用具。

知道先生有貴客要來,老周嬸早已把客房打掃得窗明幾淨,不染纖塵。傅時謹昨夜沒怎麼睡,又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人已略有些倦意,便先去休息了。

老周嬸將客人安頓好,拉著梅苒的手笑嗬嗬地說,“苒小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先生的客人,我還以為是你帶回來的姑爺呢!小夥長得多俊呀,和你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璧人。”

梅苒聽得微微紅了臉,“周嬸,你別亂說。”

老周嬸合作地在唇間比了個“噓”,“我懂的。現在還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啊,近水樓台先得月,我看這男人真的不錯,那皮相那氣質……”

我當然知道他很不錯,梅苒心想,怕隻怕這輪月隻是水中影,攪了月影,冷月依然當空,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說了,”老周嬸拍拍她的手,“先生在山上墓園,你準備準備快過去吧。”

梅鴻遠生日是族裏的大事,各種應酬,當天總忙得脫不開身,他每次都要提前一天回來,和女兒一起上山拜祭亡妻,一家三口過個安安靜靜的生日。

墓碑被陽光鍍了一層金黃色,照片上的女人眸含清流,溫柔地笑著,這個世界流逝的光陰對她再起不了作用,她如山澗裏的一朵素梅,獨自開放,又安靜凋落,一年又一年。

“容容,”梅鴻遠輕撫照片邊緣,“你還是這麼美,而我又老了一歲。”

再也沒有溫言婉語會應答他,有的隻是從山間吹來的風,微微揚動他沾了些許泥土的衣擺。

有腳步聲從風裏過來,梅鴻遠抬頭望過去,一道娉婷的白色身影正緩緩而來,他抬手去遮已微濕的眼睛,“想想,你回來了。”

“爸爸。”梅苒走近,把抱在懷裏的白鶴芋放在了墓前,同原先那束一左一右地擺著,“我聽周嬸說您很早就過來了。”

“難得得了閑,”梅鴻遠笑道,“就想著早點過來陪你媽媽。”

梅苒點頭,先給母親上了香,“媽媽,我回來看您了。”

女人靜靜凝視著她,目光柔和。

“媽媽,您在那邊過得好嗎?我和爸爸都……很想您,爸爸過了今天就五十一了,他昨晚還很擔心地打電話給我,”梅苒眼眶微紅地輕笑,“問有沒有可以減緩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