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遠被她這麼一質問,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他輕咳一聲,“然然,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當是跟誰說話呢?”
“爸爸……”手機那端傳來一聲聽起來像很壓抑的哭腔,“您怎麼可以這樣呢?明明答應得好好的,您讓我怎麼……”
梅清遠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一聽這話耳根就軟了下來,加上他之前誇下海口最後卻沒兌現,心底也有些發虛,“是這樣的,香港秋拍會的邀請函我朋友確實是有,可你要的那是最高級別的‘探梅堂’專場啊,我打聽過了,能拿到邀請函的至少都是身家十位數以上的。”
梅夢然沉默了一會兒,“你有沒有去找過我伯父?他肯定會有!”
她一開始也是以為養父這麼自信,打的應該是伯父梅鴻遠的主意,所以才這麼放心。
梅清遠歎氣,“找過了,可他說現在手上沒有多餘的了。”
說來他也是拉下臉才敢跟兄長開這個口,兩人身上雖流著一半相同的血,可如今的境遇那可謂是雲泥之別,要不是怕女兒鬧到老太太那兒去,憑空生出許多嘮叨和煩憂,他也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地去求人。
沒想到求了不說,事情還搞砸了,真是裏外不是人,當初難道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應下這事?現在倒好了,臉被打腫了還是充不了胖子,梅清遠暗自懊悔起來。
剛想多說幾句安慰一下,沒想到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他楞是好半會兒沒回過神來。
老太太從小溺愛,把他養成了個軟柿子,成天沒事想著捏一捏,連帶著兩個兒子都看不起他,現在連這個養女也開始蹭鼻子上眼了,說不定哪天就爬頭上去了都!梅清遠突然站起來,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媽的,人生過成這個熊樣還有什麼盼頭?”
“窩囊廢!”梅夢然隨手將手機扔到桌上,冷笑道,“活該他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新來的助理最擅長察言觀色這一套,趕緊倒了一杯茶水給她,低眉順眼地說,“然姐,消消氣。”
“發生什麼了?”她經紀人問。
“邀請函那事,”梅夢然降到冰點的目光幾乎都將眼眶瞪得快要碎裂,“黃了。”
岑晨聽了若有所思,半晌後才說,“我這裏倒是有一個門路,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
“什麼?”梅夢然仿佛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那個搞房地產的趙老板還記得嗎?他手上有邀請函,不過有條件,你要陪他喝幾杯。”
一聽這個名字梅夢然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隨之腦中浮現的便是那男人矮冬瓜似的身材、一雙又細又長的眼看人總是色眯眯,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她頓時覺得惡心極了,一陣陣反胃,“我不去!”
她經紀人聳肩,“那我也沒辦法了。”
新助理小林站在一旁,目光微閃,她走上前,“然姐,我有個主意……”
***
後天就是秋拍會了,傅時謹和梅苒提前一天到深圳,準備從橫崗口岸出境。
正值十一黃金周,口岸裏擁擠的人群用摩肩擦踵來形容也不為過,可旁邊的男人牽著她往前走,步子不急不緩,似乎一點都不心急,一如他慣來的風格。
時不時有冒失的人撞上來,他幹脆摟住她的腰緊貼著自己,修長的手虛環著她,支出一小片空間。
雖然是很小的動作,可梅苒看在眼裏卻覺得無端甜蜜,如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