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看的不過寥寥幾百的文字而已,遠遠沒有現場觀感來得強烈,從那些人對他的敬重程度來看,在這個領域,他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站在頂端上的人物。

心裏的震撼一波又一波襲來,那種油然而生的驕傲和這個人已屬自己所有的事實都讓梅苒無比激動。

她想成為更好的人來和他相配。

“怎麼了?”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傅時謹握了握她的手,“不用緊張。”

梅苒點頭,翻開拍品圖錄一看,原來下一個拍品就是她看中的那個“白玉冰蠶”,也就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由得坐直身子,屏氣凝神地聽主持人介紹。

“這是明代玉雕大師鄭一閔作品……起步價兩百萬……”

很快有人舉起了號牌,陸續又有人舉了起來,很快加到了四百萬。

梅苒看著他遞過來的號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早已看穿她的心思,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你來。”

“為什麼?”梅苒疑惑。

傅時謹笑了笑,“如果我加入競價,這件拍品的最後成交價格將會比預先高出很多。”

梅苒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是了,這個人就是場內的風向標啊,如果他親自出手,那些人還以為這是何等的稀世奇珍呢,價格不往高漲才是奇跡。

她看上這“白玉冰蠶”不是沒有原因的,餘老爺子祖上是做絲綢生意發跡的,他老人家現在也是濱南首屈一指的裁縫。然而,他這個人有個怪癖,尋常的旗袍等不做,偏偏隻做大紅喜服,要放在以前,哪個新娘子能穿了他親自裁出來的紅服,那可是能傳遍濱南各個角落的、倍有麵兒的事情。

不過因年紀老邁,他將生意交給了兒子打理,這些年更是不曾再裁過衣裳。雖然如此,梅苒知道,這個老人心裏還是深愛著他醉心大半生的絲綢。

所以,這“白玉冰蠶”對他來說意義獨特。

台上的主持人已經開始報倒數了,“六百萬一次,六百萬兩次……”

梅苒緩緩舉起了牌子。

“……六百二十萬三次,成交!”

她的心鬆了下來,看向旁邊的男人,眉眼中隱約有些得意,像在邀請他表揚似的。

傅時謹輕輕在她手心撓了幾下,像羽毛輕刷過,帶來一陣莫名的酥`麻,梅苒的全身都幾乎軟了,他順勢摟住她的肩帶進懷裏。

這是這次秋拍會的特別主場,所以越往下拍品越為名貴,不過傅時謹似乎對此興趣缺缺,除了陪梅苒外,他此行不過是走個到場拿下首拍而已。

拍賣會繼續進行,主持人開始介紹,“接下來這件珍品是大師……”

“你對這個感興趣?”梅苒問。

“在昨晚之前沒有,”男人側頭看她,唇邊噙著一絲笑意,“不過,現在有了。”

梅苒茫然地看向台上,臉瞬間又開始熱了。

原來正拍賣的是一件“茶晶梅花花插”,那麼這男人的話中深意也昭然若揭了,他對這花插感興趣純粹是因為她胸口處紋的紅梅。

她清了清喉嚨,“那……這次還是我來?”

他卻搖頭,“不,我來。”語氣頓了頓,“我對它勢在必得。”

目前全場最高價是兩千萬,隻有幾人在舉牌,顯然大部分人對這件珍品大家興趣不怎麼大,不過,當角落裏的某個牌子舉起來那一刻,形勢瞬間被扭轉了過來。

已經有不少人壓低聲音在討論著:

“那不是傅時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