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婉想不通,直接回撥了剛剛的未接來電,打算問個清楚。

窮途末路的母女倆一通電話,便將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原來她們都被那個叫趙亮的男人耍得團團轉。

“你手上怎麼會有我那張照片?”

吳玉婉沒了先前的氣焰,支支吾吾地說,“我特地回老家跟你三嬸要的。”

梅夢然全明白過來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她到梅家後,曾經給山裏的三嬸寄回去一張照片,囑托她拿到爺爺墳前燒了,讓這個疼愛自己的老人知道她過得很好,沒想到……

原來真的不是梅苒。

那邊傳來忙音,吳玉婉連要錢這麼重要的事都來不及說,趕緊又撥了回去,結果梅夢然直接關機了,她險些沒氣死!暗暗咒罵了好幾句,這才一歪一斜地拖著虛弱的身子回病房去了。

“梅醫師,你在看什麼?”

梅苒回過神,“沒什麼,我們走吧。”

吳玉婉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感染科”三個字,心想,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她很有可能真的感染了hiv。

回到辦公室,梅苒找了一圈才想起一份重要的資料落在家裏,晚上有一個專家會議,她也被邀請在列。

於是請假回家,開門後在玄關處發現了一雙纖塵不染的黑色皮鞋,再打開鞋櫃一看,屬於某人的藍色棉拖已不翼而飛,她輕輕走進臥室。

床上的人隻在腰上搭著一層薄被,頎長的身子麵對著她,呼吸平緩,似乎睡得很熟。

梅苒在地毯上坐下,用手托腮認真地看他,視線從他清雋的麵部線條滑落到那骨線優美的鎖骨,膠在他微裸的胸口處的溫柔目光,已自行導演了一場戲,將他的白色襯衫……

“咳咳咳!”

她不自然地撩了撩耳邊碎發,強裝鎮靜地對上那雙不知何時睜開來的深色眸子,“你過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要不是臨時請假回來,他估計要等到下午。

男人沒有說話,薄薄的唇微抿著,隻是側著臉安靜地看著她。

下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兩人的唇舌間仿佛含了蜜糖,怎麼舔怎麼吮怎麼咬都化不開那股濃濃的甜蜜。

“我後悔了。”

“嗯?”梅苒眼裏浮現一層迷離波光。

“我舍不得你去送我,”他依然一點一點地輕啄著她的唇,“可我更舍不得看不到你一眼就要和你分開七天。”

法國那邊一年一度的家族盛會他不能缺席,行程早就定下,也和她說過了,可真的想到要分開那麼久,傅時謹就……

以前的他哪裏會有這樣猶疑的時刻,可現在不一樣,他在這裏有了牽掛。

“真想把你縮小,每天帶在身邊。”

梅苒“撲哧”一聲笑了,幹脆爬上床窩進他懷裏,找到個舒服的姿勢,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我也舍不得。”

細密灼熱的氣息纏上來,男人在她耳邊低喃,“等我從法國回來,我們就先訂婚。”

“好啊。”梅苒抱抱他的腰,“可你要先求婚。”

他明顯被她的話取悅,聲音又低了幾分,“不想再摟著你純睡覺了,會憋壞的。”

懷裏的人笑得花枝亂顫。

傅時謹的飛機在晚上七點,梅苒幹脆請了整個下午的假,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給他踐行,不知不覺,外麵的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