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揮手同意,他和秦遠一根接著一根抽煙,很快室內的空氣都被煙味熏染。
“你還知道什麼?”許正問秦遠。
秦遠笑了,玩著打火機:“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過去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何少從一開始就想把洪福安交給你。”
“送我進去坐牢的那個人也是他。”
秦遠哈哈笑,把煙叼在嘴裏朝後仰,他問許正:“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當時要是不進去,還能不能平安活到現在?”
“許正你是個聰明人,什麼事該追究,什麼事不該再過問,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說完,秦遠又嘀咕了句,“怎麼還沒上菜?”
許正叫來服務生催菜,不知不覺他已經抽了半包香煙,茶也已經涼透,他拿起杯子看了會兒裏麵飄著的一小片茶葉,喝了一口,苦的發澀。
很快上了一桌的菜,全是何慕華的口味,秦遠看著覺得不是滋味,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走了。明亮的大廳裏就剩下許正一個人,就像一開始一樣。他讓服務生把燈都關了,他以為這樣就不會覺得刺眼,可沒想到,在暗中,他為自己點煙時,他看到了更為刺眼的東西。他看到何慕華唇間含著香煙低頭湊過來的樣子。
這幻覺一樣的場景一閃即逝,窗外的霓虹投射進微弱的光芒,許正解開襯衣最上麵的兩顆紐扣,吐出一口煙,灰白色的煙霧將黑暗灼燒。他忽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在椅子上徹底放鬆身體。這種心情他已經很久沒體驗過,仿佛又回到某個夜晚,他和何慕華在夜晚的海邊抽煙,海浪撲打他們的腳背,海水是黑色的,有些恐怖。何慕華在他身邊說著什麼,然後大聲笑了,這樣的場景甚至比那些他帶去海邊的長腿女友們在月夜下的漫步更賞心悅目。他們就那麼說說笑笑,話題輕鬆,不用去想多遠的未來,多複雜的以後。
第十六章
第二天,方明成如約到了許正的公司。許正讓秘書給他們泡兩杯咖啡,他和方明成在他辦公室裏對座閑聊。方明成來找許正了解托尼的情況。托尼在南邊的鄰國作軍火買賣,賣武器給民間反
政
府武裝組織的同時還向政府兜售軍火,為了賺更多錢,把生意做更大,還在暗中引發各種事端,許多起暴力事件的幕後主謀其實都是他。事情被拆穿後兩方人都挺生氣,揚言要捉拿托尼,處決他。托尼得到消息後就跑了,因為他和許正私交甚篤,有消息說他第一時間就打算投奔洪福安,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方明成對許正道:“要是托尼與許先生聯係,還請許先生告知我們,這種麻煩的事情,我想許先生也不想經手吧。”
許正點頭,“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方警官。”
方明成端起咖啡杯,“警民合作才能長治久安,您說是不是?”
許正配合地給方明成留了個私人電話,希望以後還能保持聯係。他和方明成提起上次他說的那句話,方明成哈哈笑,“許先生還記得?我看到些檔案覺得挺有意思,就隨口一說。”
許正旁敲側擊地問他那些檔案內容,方明成沒有透露太多,隻道:“無非就是當年鬧的挺大的綁架案啊之類的,不過何少的消息把關的真嚴,你都當了洪福安的話事人了,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方明成走後,許正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坐著。他從前多希望何慕華能給他一個借口,告訴他一個理由,心裏這麼隱隱期待著,可是他什麼都不告訴他。漸漸的,他也放棄了這樣的期待,直到昨晚方明成忽然對他說了那麼一句話,那一瞬間,這份期待再度湧現,心裏有個聲音忽然對他說:對,就是這個。
然後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了方明成的這句話。
許正把丁遙叫進辦公室,對他說:“好久不見何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你最近要是有空就四處看看吧。”
丁遙卻說:“沒有空。”
他頭一回沒應下許正的要求,許正挑眉看他,丁遙也是有脾氣的人,抬起下巴說:“沒有其他事我就出去了。”
許正坐在沙發上扶著額頭笑,“沒有其他事了,不過最近你多盯著方明成一點,看看他和哪些社團經常接觸。”
丁遙點頭答應,方明成因為是反黑組成員,經常出入其他社團,找人去警局喝茶更是家常便飯。丁遙盯了他一陣子,找許正彙報,說:“表麵看沒什麼異樣,不過前兩周在一家超市的地下停車場看到他鑽進了一輛黑色轎車,過了半個小時才出來。車牌貼起來了,稍微查了下,是胡言一個手下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