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著眉頭,語氣裏充滿了警惕。

但是他很明顯找錯了詢問的目標。我無辜狀攤手:“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小男孩很不淡定地炸毛了:“混蛋!你是在耍我麼!”

我並沒有事耍人這麼惡劣的習慣,不過我認識的西索可能會有。“……目前我收到的任務,隻有帶回你和看著你。”

他沉默了。估計是得不到需要的信息就覺得懶得開口了。我也樂得輕鬆,安安靜靜地看著他走神。這個男孩子的眼睛是細長的金色,眉毛細長入鬢,眉頭緊皺著。

這我想起西索。

他的眼睛是灰藍色的,但是在興奮愉快的時候會變成燦爛的金色。

我想,比起我自己的黑色,我更喜歡金色。因為金色就像每天早上升起的太陽,讓我一整天的心情都可以從零開始,也正是這陽光,讓我開始習慣,一天天的訓練任務。我想,隻要看到今天的太陽還如昨天般照樣升起,我就有信心可以活過今天。

我從未將這種心情告訴過父親。

因為父親會說這隻是一種病態的依賴罷了。而且,他還會想盡辦法讓我不那麼依賴這陽光。也許會讓我長時間麵對黑暗來糾正這個“毛病”也說不定。

我害怕我的父親。自從他殺死了我的小狗,親手折斷了我的手指,冷酷地將我按在電椅上打開電流開關的時候,我就開始害怕了。可是我並不討厭他,或許是因為……真正的親人是無法互相憎惡的。

“伊路米,做得好。你下去吧,對了,今天的任務是在外麵帶回一瓶幹淨的水,還有食物要有新鮮的餅幹與麵包。”

“是。”這句話的含義就代表,我今天肯定又得帶上一身的傷回來了。奶奶親自為我證明了,完不成任務的後果,那並不是鞭打或者毒藥那麼簡單,她懂得人心的弱點,也明白我的弱點。

在家裏我常常幾頓飯也不能吃,我並沒有什麼大礙。在這裏我也並不那麼依賴食物。可是這個女人卻格外懂得讓我難以忍受的法門。她會禁錮我的手腳,卻將食物做得格外香甜可口,並且以自然的姿態坐在我麵前吃吃喝喝。

我慢慢地被熏陶出了冷靜地看著的心態的時候,她又換了招數。她隻是輕輕點了點我的身上,我就覺得渾身奇癢,可是她又禁錮了我的手腳我壓根動不了,於是我又開始訓練自己習慣這種感覺,並且轉移注意力忽略這種癢的感覺。

過了十多天,我再次習慣。

而那女人卻反而愈加興致勃勃:“我就喜歡性格這麼倔強的小孩,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來流星街。因為這裏有太多可以塑造的素材了,桀桀桀~”她看著我發出一陣怪笑,這比起不讓我吃飯、折磨我、讓我渾身奇癢還讓我心驚膽戰。

結果,我的預感果然成真。

我成了她的試驗品,開始成為各種研究材料。

我在想,奶奶是不是壓根已經忘記了,我是她孫子,是被父親要求來被訓練成合格殺手的。不過,就奶奶對我這態度,我就足以看出一些端倪了。

比如說奶奶和爺爺婚姻關係肯定不怎麼好,已經有了裂痕。因為書上確確實實地說過,女人的心眼是全世界最小的,所以報複心也最重。

不過,讓這裂痕影響到後輩也真是不負責任啊。

我想,我有點討厭女人了。翻出窗子的瞬間,我卻還是得無怨無悔地替我還年輕貌美的奶奶去尋找任務目標。

伊路米 1982年3月14日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月眨眼就過去了。

我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學會了處變不驚與牢牢掌控自己的利益。

奶奶曾教過我,對於我任務失敗的懲罰是為了告訴我成為了一名殺手之後,會接到各種各樣的任務,而這任務的結果是——隻有成功沒有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