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半點征兆?母親抱著兩個用繈褓包好的孩子,輕聲哼唱著搖籃曲,看上去很是愉悅的模樣。
在看見我們倆進來的時候,一臉高興地尖聲道:“阿娜答!!這兩個孩子裏有一個是銀發呢!~”
我敏銳地發現在母親說完這句話後,父親輕輕看了我一眼。
“是銀發嗎?那好,他就是哥哥了。就叫奇牙吧。黑發的就叫亞路嘉。”
“啊呀,小奇牙和小亞路嘉太可愛了啊啊啊!!”
看見繈褓裏小嬰兒柔嫩的臉蛋,我不由得上前一步,期待地問:“母親大人,我能碰碰奇牙和亞路嘉嗎?”
“伊路米!”父親突然喊了我一聲。
“穈稽明天要過四歲生日了。你自己答應的事情自己去準備吧。”
雖然父親的話很有道理,但我卻敏銳地發現他這話有種隔開我和兩個嬰兒的嫌疑。難道……
我知道銀發的小孩天生就該是揍敵客家的繼承人,因為父親就是銀發,而父親的兄弟們似乎都要麼早早夭折,要麼離開了揍敵客——當然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黑發是詛咒,有可能會在三十五歲的時候猝死,也有可能在四十歲之後突然變得身體虛弱,早早就死。而銀發具有強健的身體以及充盈的念力,所以才是揍敵客家的繼承人。
但我沒想到,父親在防備身為長子的我。他是怕我覬覦揍敵客繼承人的位子,所以會對奇牙不利麼?
我順從地點頭:“是的,父親大人。”
關於童年那麼想要父親擁抱的夢想,在這一刻徹底破碎了。
那些曾經即使再被傷害也還殘留著的夢想如泡沫一般,隻是這麼輕輕的一句話,就全部破碎了。
父親,其實我對揍敵客家沒有野望。
父親,其實……我隻是單純地想要照顧弟弟。
可是父親叫我走。
他叫我明天去親手摧毀掉穈稽陽光的笑容。
我回房的時候,穈稽掙脫梧桐的手朝我撲了過來,向日葵般的笑臉展露在我的麵前:“歐尼醬,明天是我生日,你要和我玩!不要再去做任務了嘛!~”
我伸手抱起穈稽,將他舉上頭頂,十二歲的我已經有足夠的力氣將穈稽抱起來轉圈圈,而穈稽也伸開雙臂,口裏高興地叫著“飛飛~飛飛~”
“穈稽,哥哥明天會陪你的。”
穈稽,哥哥其實想陪你一輩子的,即使被你憎恨著,也想一直一直陪伴下去。
“梧桐說,媽媽生小孩子了。我就有弟弟了嗎?”
“是啊。穈稽也有了兩個弟弟,一個叫奇牙,一個叫亞路嘉。”
“太好了!穈稽也有弟弟了!穈稽也要學會像哥哥一樣照顧人!”穈稽一張圓滾滾的臉上露出堅定的表情,純潔的臉上滿是對我的信任與依賴。
我不想毀掉他。我不想……讓他被揍敵客家束縛。
可是我別無辦法。
“穈稽,我愛你。”我輕輕附在他耳邊低喃了一句,他毫無芥蒂地朝我笑,笑容純潔充滿了陽光:“我也愛你,歐尼醬。”
梧桐走上前來,推了推眼鏡:“大少爺,讓我送穈稽少爺回去吧。”
我想……梧桐剛剛看我的那一眼,似乎是同情。
而我已經無暇顧及這種情緒的意義是什麼了。
我回到了房間,安靜地躺在了床上。明天我就要親手……折斷穈稽的翅膀。明天我就會親手把穈稽弄哭。
把我決定要一直守護著的笑臉摧毀,把我決心要保護的人染黑。
我別無辦法。
我掏出兜裏的手機,翻開蓋。
“親愛的西索吆~”——手機上的聯係人除了“父親”、“母親”、“穈稽”之外就隻有這個人的名字。四個名字緊緊排列在一起,仿佛是某種纏繞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