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市裏政策落下來,為給這貧窮的山村發展旅遊業,撥了不少款。
響應國家號召,野味一條街的大排擋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頭。
排擋前頭有一塊空石場。
隔三差五,總有其他城裏來的大小老板,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大金鏈,摟著大屁股嫩模,開著奔馳寶馬排排停在街口。
長串一溜車頭連著車頭活像釣王八。
這些大佬冒著紅光的眼裏盯著的不是滿山跑的野味,而是那些從深山裏挖的寶貝。
“阿戎,你覺得這塊咋樣?包頭蟒啊,有戲!”
程哥咬著拇指粗的雪茄,用手指來回蹭著石頭塊上的那道綠色,像是想把它給抹開了滲進石頭裏。
“程哥您看上的肯定成。”
阿戎哪懂這個,他就一跑腿的,程哥說啥他都說好。
兩邊一拍板,程哥手下拿著密碼箱裝的現金給那邊老板。
那邊老板點了錢,指揮著把高壓水刀打開,幾個人合力把這塊帶綠的石頭給搬了過去。
三百萬買塊幾百來斤重的大石頭,到底是財大氣粗的老板,閑得沒事來這裏燒錢來了。
大排檔這邊的人也跟著跑去湊熱鬧,伸長了腦袋往裏看。
齊宇被老婆黃玉英拉著也擠進了人群。
黃玉英個子嬌小墊著腳也看不著,齊宇一把將她抱起來架在脖子上,後腦勺枕著她軟乎乎的小腹。
她原本還不樂意地掙紮幾下,眼見著人群中央固定好石塊準備切了,一時竟也忘了害羞,兩眼發光聚精會神地盯著那價值三百萬的破石頭。
一刀下去,灰色的石皮裏邊溢出帶著點黃的幽幽綠光,上好的玉質驟然暴露在眾人視線中。
“我…操!有色,黃楊綠!漲了漲了,至少三千萬啊!”
不知道是誰爆出了一聲驚呼,整個人群都沸騰了起來。
“冰種!這他媽還是頂級冰種的黃楊綠啊!大漲!”
程哥的麵孔興奮到扭曲,他雪茄也夾不穩了,上前摸著石塊綠瑩瑩的切麵,手激動得不停顫抖。
這一刀下去價值就翻了十倍不止,天底下哪還有比這更好的買賣?
當初沒買到和不敢下手的人懊悔莫及,恨不能把自己那沒用的眼珠子摳下來。
“程老板,我出四千萬,買了你這塊石頭!”
一聲嬌媚得讓人骨頭酥麻的聲音傳來,一個盤靚條順穿著裹身旗袍的女人悠悠從寶馬車上下來。
蘇麗麗手裏拿著長杆煙槍,高跟鞋一落地,修長光滑的大白腿在旗袍高叉的縫裏若隱若現。
她找了個舒服的站姿把黃金的槍嘴往朱唇邊一點,媚眼似刀往周圍一瞟,像是能殺人。
那姿態與風情這山村裏再也找不著第二個,饞得在場的男人差點就失了控。
齊宇感覺黃玉英夾著他脖子的大腿收得緊了,他往黃玉英的屁股上拍了拍,黃玉英兩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程哥看到來人也不禁咽了咽口水,聲音都有些結巴。
“蘇……蘇老板,你……”
“程老板賣不賣?”蘇麗麗眼神似水地望著程哥。
她身旁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青年男人開口對程哥說道:“我建議你最好出手,否則下一刀下去,保不齊就不是這個價了。”
偌大的石頭隻靠皮切了一刀,裏麵還沒見著顏色,誰也說不好是不是層玉皮,要隻有塊皮,價值也就隻值個幾萬塊。
這落差懸殊,非得把人心髒病給逼出來不可。
蘇麗麗出價的誘惑和青年男人的逼迫,讓程哥在這一刻猶豫了起來。
“這個價,足足翻了四十倍了!”
中年男子朝周圍人群神情激動地比劃著兩個四,他這輩子到頭恐怕都見不到四百萬,更何況是四千萬!
“下一刀下去要還帶色兒,恐怕這個價還得翻幾倍!”
其他出不起價純屬看戲的老板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們心中對這種情況都有些數。
那些紛雜的聲音直往程哥耳朵眼裏鑽,他憋得滿臉通紅,但他終究是個狠人,琢磨了半天,蹲地上,一咬牙對那操縱水刀的師傅說。
“不賭算什麼賭石?開了!”
他想起身往旁邊讓開,但腿軟了硬是站不起來,還得靠阿戎來扶著。
齊宇伸手把黃玉英的手從眼睛上拉開,她也忘了阻止。
此時饒是蘇麗麗美得像天仙也再沒人看她了。
水刀發動聲響起,切在石頭上就像切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周圍一片安靜,隻有水刀嘈雜的工作聲。
直到水刀切尾,石塊徹底對半落開,周圍轟然喧嘩。
程哥頓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阿戎也沒能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