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進軍用火機燒了一下那片玉的邊緣，又用打濕了水的小鋼刀沿著邊緣縫隙大力撬了幾下，隻見那片成色不錯的翡翠猛地被他從石塊上撬了下來，彈到一邊的地麵上發出一聲脆響。
造假再逼真，始終是手工製品，跟純天然生長在一起的仍舊有很大差距。
程永昌的臉色當場就白了，這下他造假原石的行徑算是人證物證具在，原本隻是假石的話他還能狡辯一下，可先前他為了拖齊宇下水，承認了自己造假的事情。
但眼下非但沒有成功陷害齊宇，反而把他自己給打進了深淵裏，再也爬不出來。
程永昌不顧形象地跌坐在地上，但是已經沒有人願意多關注他了。
在別人眼裏，一旦坐實了造假的行徑程永昌就已經混不下去了，不論是賭石圈還是商業圈，他這個人算是徹底廢了，跟程永昌有過合作的都要考慮如何洗清自己。
齊宇來到程永昌跟前，就像前幾天他主動找上程永昌買石一樣。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場景，齊宇又站在了頹喪地跌坐在地上的程永昌麵前。
隻是這一次，程永昌再也沒有重來一次機會了。
程永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齊宇，眼底早已沒有了痛恨和嫉妒，隻剩下喪失了鬥誌的心如死灰。失去了商業地位的他現在跟農民相差無幾，齊宇卻正如日中天，他死纏爛打地糾纏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你一定是老天爺派來克我的……”
程永昌幽幽地對齊宇說道，一種宿命注定的悲壯感從他心底升起。
齊宇垂眼看著他，搖了搖頭，對他說道：“是你自己毀了自己。”
做了不該做的決定，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動了不該動的人，這三次活命的機會程永昌一次也沒有把握住，他這盤局輸得不怨。
令人遺憾的是，程永昌到了現在這個田地，竟然還把所有的問題怪罪到齊宇的頭上，沒有絲毫反思。
如果他遇上的不是齊宇，對方恐怕早已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生不如死，這種橫行霸道的事他怕是沒少幹過，現在輪到他自己嚐一嚐這種滋味了。
在眾人的唏噓和思慮中，這邊的戲也接近了尾聲，短暫的關注之後，仍在跌坐在地上的程永昌仿佛變成了那些廢石中的一塊，再無人問津。
先前跟程永昌說過幾句話的老板早就隔得老遠，用一副嫌棄的表情看著他以撇清態度。
顧子晉這才轉過身，對身旁的王誌強笑道：“恭喜王老板賺了四百多萬，這輛車輸得不虧吧？”他這是有意為齊宇攬功，又似無意地損了一手王誌強，王誌強臉上陪笑得尷尬。
說這錢賺得與齊宇無關，恐怕不合情理，但若說是齊宇替他賺的，總歸覺得不對勁，心裏不舒服、不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