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玉英的話,齊宇的眉頭皺了起來。
石澤明那個人是個什麼惡心玩意,經過先前王青萍的事情後齊宇心底就已經大概有了個數。
一邊擔心黃玉英是否被石澤明騷擾,一邊又對村長拜訪心有疑慮。
齊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就連齊子墨跟著他走了一路也沒有發現。
直到快到村子了他的餘光才瞥見齊子墨緊隨其後的身影。
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向齊子墨。
“你想做什麼?”他麵無表情地看向齊子墨。
齊子墨何等聰明的人,哪怕此刻齊宇表情跟先前一般冷淡,他卻已經看出齊宇心情不虞。
“我想去看玉英姐。”齊子墨抬起頭望著齊宇,神色自然。
他正在變聲期尾期,聲音介於少年與成人之間,一如他給人的感覺。
“她不需要你看。”齊宇對齊子墨說道。
齊宇逐客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了,但齊子墨的臉皮卻更厚。
“玉英姐挺喜歡我的,她跟我說我可以留下來住。”
齊子墨對齊宇說道,他把齊宇當成學習模仿的對象,卻並不像其他人那般敬畏他。
因為他感覺得到,齊宇大部分事情都聽黃玉英的話。
他隻要能討黃玉英的歡心,他就不需要顧忌齊宇。
齊子墨一口一個玉英姐叫得親切,卻讓齊宇的臉色更黑了。
齊宇眼神凝成了一片刀光,仿佛在齊子墨身上切割著。
幹淨利落地割開他的皮肉和筋骨,將他的本質看得一幹二淨。
“為什麼不住石場?”齊宇凝視著齊子墨的雙眼問道。
齊子墨不論多狡詐多狂妄,但他卻始終沒有勇氣與齊宇對視。
齊子墨撇開了頭,他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話很難啟齒。
但齊宇卻從這細微的動作裏意識到了些什麼,他眼神逐漸從淩厲變得平和,隨後緩慢地從齊子墨身上收回了視線。
“有些事你不麵對,就永遠克服不了。”
齊宇淡淡地對齊子墨說道,他身上那淩厲的氣勢不知為何忽然一下消散了。
就像是台風刮過後的徐徐微風,反而令齊子墨格外訝異。
他甚至已經做好被齊宇逼問的準備,可齊宇卻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將這件事給拂了過去。
但幸運的是齊宇並沒有繼續趕他,而是轉身往黃家走去。
這個舉動像是默許了齊子墨住進黃家的想法。
他當然不會遺漏齊宇剛才對他說的話,那句話像一把利刃一樣刺進了他心底最深處。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那些黑暗的,不見天日的日子。
他隻覺得渾身到處都產生了疼痛的幻覺,他知道這份疼痛是不真實的,隻存在他的意識裏。
但他卻不可抑製地因此而微微顫抖起來,像是有些喘不上氣。
他曾經遭受過虐待、暴力和折磨,不論是來著高齡同學還是來自家庭、師生之間。
命運似乎從不眷顧他,甚至執意想要摧毀他一般,將所有醜惡的事情全部傾瀉在他身上。
但現在有所不同了,他眼裏閃動著齊宇行走的背影,他雙手握了握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