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玉英聽了都憋在心裏,就跟她媽說過,半句都沒對你抱怨過吧?”
黃衛國說著抬眼看向齊宇,他從齊宇臉上沉重的表情看得出,齊宇心裏對黃玉英有愧。
這份愧疚讓黃衛國沒有再對齊宇繼續說什麼,他知道事情變成現在這一步也並不是齊宇希望發生的。
他拍了拍齊宇的肩膀,對他說了聲。
“你也別怪玉英無理取鬧,她本來就是個心底柔軟的女人,跟著你這麼多年也受了不少的苦。”
這句話不用黃衛國告訴齊宇,黃玉英跟著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齊宇自己心裏一清二楚。
他對黃玉英始終虧欠,用這一輩子去還都遠遠不夠。
如果有什麼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發生的事情,那就是讓黃玉英難過。
而現在造成這一點的正是他自己。
這讓他心裏受盡了煎熬,無比自責。
“這事其實並不能怪罪在你的神色,你對此不用太過自責。”黃衛國對齊宇說道。
“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我和你媽也有很大的這責任。”
他指的是最開始的逼迫離婚和後來的巨額負債,以及這些年來對齊宇的成見和偏激的行為。
“明天你把工作安排一下,然後我跟你一塊兒到城裏醫院去做個檢查。”
“不論怎麼樣,檢查一下總是放心些,心理對生理也會造成很多影響,萬一真有什麼病也好及時治療。”
黃衛國對齊宇說著,又道:“我去看看玉英他們菜做得怎麼樣了,差不多該吃飯了。”
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間,留下齊宇一個人站在房間窗簾昏暗的陰影中。
齊宇一聲不吭地站著,像一個雕塑,屋裏的煙味漸漸被風吹散,他卻仍舊一動不動。
門漸漸地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個人影從門後走了進來。
來人看到陰影中沉默站著的齊宇,眨了眨眼睛,他眼裏的燁燁精光在昏暗的房間裏依舊閃閃發亮。
齊宇扭頭看向走進房間的齊子墨。
齊子墨也抬起頭看著齊宇。
他本來有話想要質問齊宇,但在齊宇冷淡無波的眼神下,忽然像蔫了氣的皮球一樣,怎麼也張不開這個口。
“我不管你想做些什麼,如果我發現玉英會因為你的到來變得不愉快,你就給我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齊宇冷冷地對齊子墨說道,他的話和他的眼神一樣冷漠決絕。
齊子墨隻覺得眼前的黑暗像是有了實質般,猛地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說不出話,喘不過氣來。
可他不甘心屈服於齊宇的氣場之下,惹玉英姐傷心難過的分明是眼前這個男人,他憑什麼把過錯推到自己身上?
玉英姐跟著這樣推卸責任的男人是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和快樂的!
齊子墨在心裏對自己呐喊道,他雙手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迫使自己回視著齊宇。
“現在讓玉英姐傷心難過的人是你,你憑什麼來指責我?”他陰惻惻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