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小聲的叫了一聲,揪了揪祝尋的衣角,然後嘴唇動了動,祝尋這才逐漸反應過來。

“咳咳……祝尋道友,我們方才談論的,不知你有什麼意見?”

看到祝尋恢複清明,場麵也恢複了平靜,銘清再次將問題拋給他。

“這……”祝尋麵露難色,摸了摸鼻子,終於下定決心般大聲道:“此事,不可!”

所有人都麵露驚疑之色,萬萬沒有想到祝尋竟然會拒絕。

環顧四周各種不理解或不悅的表情,祝尋苦笑了一聲,這才緩緩道:“實不相瞞,此次我除了來參觀這飛升大殿,更重要的,便是得到了消息,魔道在荒寂沼,有了大動作,我古池派前去探查的弟子,隻活著一個!而且還是馬上就能突破元嬰的,極有天賦的弟子!當我派長老前去搭救,那滿地的殘軀……”

“我派七十多名弟子啊!!!竟然被魔道那群給分屍了!!!”他仰天長歎,語氣中說不出的慘淡。

這個消息一下子打斷了所有人的盤算。

魔道…又有大動作了麼!?

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從所有有資曆的高手身上傳來,停滯的空氣籠罩了全場,小輩們雖不知道其真正的恐怖,卻也明白魔道的意義。

短暫的寂靜後,抽氣聲響遍了整個正殿!

魔道沉寂萬年,難道又要卷土重來了麼!?眾人麵麵相覷,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猶記得當年大戰的慘烈,參與進去的各門派的高手幾乎消失殆盡,就算活著的,也有了心魔,永遠無法飛升,最後或自殺,或瘋了。

現在,魔道又有了大動作,這又代表著什麼!?又一次的浩劫!?

“這個消息是真的!?”有人不願相信再次厲聲問道。

“千正萬確!我怎會拿此開玩笑?而且”祝尋停頓了一下,雙目突然冷冷的盯著馭獸門:“我親眼目睹,一個魔道妖人躲進了你們的隊伍!”

氣氛陡然下降,一道道神識逼入馭獸門,一雙雙防備敵視的眼睛瞪著那黃衣的弟子們。

“你血口噴人!”所有馭獸門的弟子都坐不住了,他們咬牙切齒的瞪著古池派,就連那馭獸門幾個一直默默躲在後麵的長老都是踏前一步,一股磅礴的氣勢湧了上來,無形中似有一隻強大靈獸擺出攻擊的姿勢,發出陣陣憤怒的咆哮。

馭獸門竟然來了這麼多的高手!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一個老者骨頭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緩緩站直身子,麵對著古池派的人,話,卻是對所有敵視他們的門派們說的。

又一個古池派的男子站了出來,他盯了一眼祝尋,祝尋慌忙退下,然後男子歉意的笑笑一拱手道:“小輩說話不知淺重,還望馭獸門的道友不予計較。隻是這魔修一事確實緊急,方才頂撞,如今我們最重要的,便是魔修的事情……”

“哼!還望你管好你們的‘小輩’們,省的損了顏麵,可愧對與宗門的名聲!”老者一揮手,所有氣勢皆盡散去。隻是兩派的弟子都是麵色不善的盯著對方。

“說道魔修…我記得幾十年前,玄天宗似有弟子與之打過交道。”一名馭獸門的弟子弱弱的說道,那話的矛頭卻是直指玄天宗。

“確實!”陳海越突然開口道,不顧銘清陡然瞪向他阻止的眼,有些嘲諷道:“我宗靈劍峰李染清便是自稱曾殺了一名魔修,不過她回來之時還是昏迷著,估計早就被嚇破了膽。”

陳海越有些得意洋洋,他覺得自己又打擊了李染清的聲望,同時又展示玄天宗有能力將人從魔修手中護出來,比之古池派要好太多。

他卻不知道銘清以及大多的玄天宗首座麵色大變恨不得縫上他的嘴!在這麼敏[gǎn]的時刻,突然說自己宗門與魔道扯上了關係,這不是找死麼!而且他自認的嘲諷李染清昏迷還被救回來,更是加重了別人懷疑的態度,誰知道李染清昏迷間是不是被魔道的人奪舍或者控製了呢!

果然,馭獸門的老者眯了眯眼,淡淡開口了:“哦?這麼說來,這位叫李染清的弟子,反而更值得懷疑呢。”

話音一落,數道強大的神識鎖定了李染清,道道帶有控製意味的氣壓將她定住幾近無法呼吸。李染清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那目光那神識的警惕與殺氣,隻要她有一絲異動,數十道神識碾壓以及法寶就會令她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沒有辦法動!哪怕是一根指頭都艱難無比。她從未被這麼強大的神識鎖定過,宗內沒有,師父從不會這樣對她!

這一刻,她終於理解了元嬰之上修者的強大,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汗水從額頭滑過,‘滴答’‘滴答’逐漸彙成一條小溪,流過她的頸脖,浸透她的衣袍,骨骼似乎也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吱嘎’,李染清清晰的感覺,應該是那神識太過厲害在不住擠壓她的骨骼,但是她無暇顧及那痛苦。

她勉力抬著頭,一雙美目死死盯著陳海越。

她知道兩派因為這事正處於敏[gǎn]激動的狀態,她也知道那老者和兩派高手是借機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尤其,他們本就針對玄天宗,抓住擠壓玄天宗的借口,更是對會毫不留情絕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