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
阮檸眼眸認真，一身清冷，叫奚湛一時之間不知說些什麼。
他想見她，卻不是為了這個。
如今，她的態度，生生將他們的距離拉開了。
“嗯？”
阮檸不解的看向他。
奚湛歎了一口氣，斟酌再三才道：“你還記得百聞塔上的畫嗎？”
她點點頭，問道：“難道這和你們巫族的詛咒有關？”
“不錯，要解詛咒，說來也簡單，隻要你在聖壇上跳完這支舞。”
說著，奚湛合上書，掀開毛毯，走到書架旁，抽出了一個小冊子，遞給阮檸。
她接過，隨意翻了幾頁，竟是塔麵畫的拓印本，果然，他早有打算。
趁她翻書的功夫，不等她問，他直接開口解釋道：“此舞名為問神，傳聞巫族的聖壇可以直通上天。巫族被天子背棄，又被天道降下懲罰，幾近滅族，後代背負百年詛咒，是為不公。百年已過，也是時候問問這天道為何不仁，掌管世間的神為何是非不分。”
阮檸合上書，抿唇認真道：“你放心，若我真能學成此舞必會幫巫族解開此咒，如今隻怕我學不會。”
奚湛笑了一下，不以為意道：“阮阮，不必妄自菲薄，隻要你想，你定可以。”
而後，他眸色漸深，喟歎般道：“隻怕你跳不完。”
“這是何意？”
她學都學會了，還有跳不完的道理。
“預言道，隻有你跳完此舞，天道才算認可你的詰問。你若跳不完，便是天道無情，不肯放過巫族。”
奚湛凝眸深思，預言代代流傳，極為精簡，怎麼樣個跳不完，並未細說，隻道…
“阮阮，心誠則靈，到了問神日，你隻管跳，若是不成，也是巫族的命。”
可笑，他奚湛一生不信什麼命，如今竟也用了這樣的說辭。
阮檸點點頭，不知是今日第幾回點頭了。
奚湛這樣說，倒叫她不好不努力了，當年，本就是那九五至尊卸磨殺驢，懲罰卻落在巫族身上，確實叫人憤憤不平。
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眸，以一種極其認真凝重的語氣說：“你放心，我必會全力以赴。”
一支舞而已，再難，她都會跳完。
“問神日是哪日？還有多久到。”
奚湛眸色一變，一絲複雜的情緒飛快地略過眼眸，快得阮檸都沒有察覺到。
他沉吟片刻才道：“估摸著便是這幾日了，到時，我會找你。”
這話的意思是，問神日還沒確定？
她本有些好奇，又想到這或許是巫族的秘辛，她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多問的好，於是她點點頭，打算離開。
“好，那我便先回去了。”
“阮阮！”
剛轉身要走，卻又被奚湛叫住，她回頭看他：
“怎麼了？”
“等事情結束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阮檸愣怔了一刻，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而後笑著點頭：
“好。”
奚湛也勾唇，笑的像是一朵清淺的蓮花。
她一臉莫名的離開了，打算閉門潛心鑽研這支問神舞。
阮檸前腳，說要處理族中事務的奚榆便到了。
“族長，阮姑娘都知道了？”
“我本以為是你告訴她的。”
奚湛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翠綠的竹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窗台上。
奚榆隻覺得那指尖像是敲在了自己的心上，這些陳年舊事不是告訴了阮姑娘，又不是他，那就隻有黛兒了。
這丫頭，怎麼這麼多嘴，族長都沒說的事，倒讓她先說了。
聽族長這冷冷淡淡的語氣，心情應該不是很好，怕族長怪罪黛兒，他還是委屈一點把罪名給領了吧。
“是榆的錯，榆不該多嘴，告訴阮姑娘這些事。”
奚湛無聲的笑了一下，呢喃般道：“不怪你，她總歸是要知道的，是誰告訴她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伸手關上窗戶，轉身問道：“外麵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