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湛眼眸微垂。
喜歡她嗎?
他不知道。
因為約定要保護她,所以從一開始,他就自動將她納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花燈節時,他說他希望她安康,不是客套話,而是真心實意的。
後來發現,娶了她便可以名正言順地護她一生,所以他才會開口讓她嫁給自己。
畢竟,與她相處,他並不討厭,還生了幾分歡喜。
可如今真要問他喜不喜歡她,他自己也不知曉。
他連什麼是喜歡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
想著這麼久,他歎了一口氣,沒說喜歡與否,而是說:
“阮阮,洛涯滿此人狼子野心,他早就想一統江湖了,長生不過是個借口,即便沒有,他也會對魔教下手。”
他沒有正麵回答。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他是個騙子……
阮檸悲涼的笑了,又看他還推卸自己身上的責任,隻怕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這麼做,她氣的口不擇言,渾然不覺自己說了多傷人的話:
“可是,如果沒有這個借口,他也不會動手!
是你,是你給了他借口!是你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這事是他不對,她的話偏激卻不無道理,他無法辯解:“阮阮…”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臉頰上滑落,她覺得心中一片荒蕪:
“你別這麼叫我…”
說完,她不再看他,扭頭轉身就走。
一邊走,還一邊抹著眼淚。
他沒有追過來,甚至都沒有開口攔她,就這麼任由她這樣離開。
她的心裏止不住的酸澀,還有一些疼。
他不曾喜歡她,她卻好像已經喜歡上了他。
她不知道委托者是怎麼想的,但她知道,從她看見他第一眼的時間,心中就泛起了異樣的情感。
她是巫族的有緣人,他又何嚐不是她的有緣人,不然,為何第一眼見他,就會有那樣莫名的熟悉感,會有那樣奇怪的感覺。
其實想想,她喜歡上他也不奇怪。畢竟,他看起來是那樣好的一個人。
君子如玉,溫文儒雅,光風霽月,是她還活著時,最欣賞的一類人,他眼中還隻有她,兩次救她,待她極好,事事順著她,她怎樣才能不動心。
所以,她一直拖著,對攻略洛涯滿這件事不上心,根本不是因為她所謂的時間長,不用著急,而是她最深的心底不願意攻略他,因為她的心已經慢慢傾向於另一個人,所以不願意。
可是,如今,她沒攻略人家,就先被人家攻陷了。
她回到了院子,看著眼前她與奚湛親手布置的每一個地方,覺得心更疼了,疼得她快窒息了。
她該怎麼辦呢?
她枯坐在院中的凳子上,一動不動,從午間坐到黃昏,又從黃昏坐到月上枝頭,十分平靜的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
這時,她竟然還有閑心想,幸虧今日是陰天,不然她可能會抵不住日頭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