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他的結局。”
就這麼走了，難免遺憾。
路西法摸了摸少女被夜風吹涼的發：
“好，我陪你。”
他們並肩看著瘦瘦的小小的小姑娘攙扶著少年艱難的往前走。
“真是個善良的女孩。”
少女感歎道。
這對於一直身處黑暗的殺手該是他難以觸及的光了。
他們一起散步、種花、養狗、看書、曬太陽，每天做的是都是閑散而輕鬆的尋常生活裏的瑣碎事。
小姑娘肆無忌憚的笑容的感染下，他學會了微笑。
原來他也可以是這樣幸福的。
小姑娘點亮了他剩餘的人生。
在小姑娘靜心照料下，殺手身上的傷慢慢的變好了。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每天一睜眼不再是打打殺殺，而是小姑娘天真純潔的笑顏。
身體要痊愈了，他也該到走的時候了。
盡管無限不舍，為了她與他的安全，他必須回到組織，繼續當那個殺人機器，過刀口舔血的生活。
“你要走了。”
小姑娘臉上掛著悲傷的笑容，那雙和太陽一樣明亮的眼眸籠上一層愁緒。
避開她的視線，他沉默著點頭，背在身後的手攥成了拳頭。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要掛不住了：
“不…可以留下嗎？”
拳頭攥的更緊了，他道：
“我…明天清晨走。”
“好。”
她轉過身，眼淚滑過麵龐。
看見這一幕，少女的心髒密密麻麻的疼，眼前場景和她遙遠的被深藏的記憶模模糊糊地重疊。
“為什麼要離開，你真的這麼在乎她嗎？”
“聽話，回去。”
“好，你做的很好。”
呼吸開始紊亂，她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心髒。
路西法第一時間發現她的異常：
“怎麼了？”
很奇怪，一聽見路西法的聲音，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如潮水般退卻，她抬頭，目光落在站在窗前一身孤寂的殺手身上：
“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們。”
臨走前的一個晚上，殺手送了小姑娘一個禮物，漫天煙火。
他們站在天台看著天際綻放的璀璨煙花，小姑娘羞紅了臉輕聲告白：
“我喜歡你。”
殺手眼中是抑製不住的歡喜，歡喜過後又是無盡的無可奈何，他說道：
“你就像現在綻放的煙火一樣照亮了我的天空。”
小姑娘笑了，那笑容看的有些心酸：
“可是煙花轉瞬即逝。”
“但是我會記得天空被點亮的樣子，一輩子。”
有些人，其實能夠遇見就已經很幸運了。
“真可惜。”
悠長的一抹歎息，終究是要悲劇收場了。
少女抬頭仰望五彩斑斕的夜空，眸中閃爍這點點光亮，她扭頭無限遺憾卻正好撞入他溫柔凝視的眸。
那眼眸裏有她怔然的模樣，四周的喧鬧聲在這一刹那全部散去，心髒跳動的聲音恍若海嘯般席卷而來。
砰、砰、砰…
她情不自禁的將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掌心劇烈的跳動，彎起嘴角：
“聽說心跳加速的時候會讓你誤以為自己愛上了身邊的那個人。”
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她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忽視耳尖發燙的感覺。
路西法失神片刻，學著她的模樣將手放在胸口。
好像跳的有些快。
他想。
可是，什麼叫做愛呢？
曾經作為天使時，他是該博愛眾生的，可是她口中的愛，是和這不同的吧。
煙花散盡，天空重回黑暗，殺手和他的小姑娘就這樣坐在黑暗裏靜默不語。
他們什麼都沒有說，卻有好像什麼都說了。
一直到曙光升起，黎明到來。
光明降臨，他們卻要散場了。
小姑娘終究是鬆開了一直拉著殺手衣角的手，忍了一個晚上的淚悄無聲息的滑落：
“不會回來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