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書房緊閉,隻剩下他們父女兩人,阮丞相開門見山道:
“賬簿是你換的。”
這是一個肯定句。
變故越來越多了。
阮檸心中波瀾壯闊,表麵風平浪靜,她點頭承認:
“是我。”
他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其實這個問題,她也很想問阮丞相,他是怎麼知道的,但願不是阮柒。
她斟酌了片刻,決定賭一把:
“這幾日與殿下常去即墨閣,偶然間聽到了有一個進考生說什麼有穩妥的法子保準入朝。女兒想起禮部右侍郎與貴妃有些交情,覺得事情不對,便派了阮柒前去查探,便發現了此事。”
“那替換的假賬簿是哪來的?”
阮檸抿唇不語,這她無法解釋,索性不解釋了,隨他怎麼猜測。
見她一直低著頭揪自己的衣帶,阮丞相歎息一記:
“檸兒,這事你不用管了,爹爹自有安排。”
既然阮丞相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在官場多年肯定處理的比她好,隻是她依舊有些不放心:
“方才我與殿下去即墨閣遇到了禮部左侍郎譚泰譚大人,譚大人說有公務與殿下商議,被我攔下了。”
“你做的很好。”
阮丞相點點頭,見她眉心深鎖,再次寬慰道:
“別擔心,萬事有爹爹在。”
“嗯。”
這一話她聽的喉頭一酸,眨了幾下眼睛,她笑著問了一句:
“對了,爹爹,為何今日遇見的不是右侍郎?”
阮丞相麵色不變,眼角的皺紋在燈光映照下似乎更深了:
“右侍郎去了二皇子府中。”
阮檸忐忑的心落了下來,她知道這是阮丞相的手筆,是他半道截走了本該出現在即墨閣的右侍郎。
這應該是阮丞相和藺子硯的第二次交鋒,不知道這次交鋒他有沒有發現藺子硯是褚頌的人呢。
晚間傳來了禮部右侍郎暴斃家中的消息,阮檸澆花的手一頓,如今的事態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
身後刮過一陣涼風,她平淡的開口:
“回來了。”
阮柒單膝跪地,低首垂眸:
“事已辦妥。”
阮檸回首,阮柒立即獻上一份文書:
“孤雲先生的籍貫生平。”
“你做的很好。”
她粗略瀏覽了一眼文書,輕聲說道:
“爹爹知道是我換了賬簿。”
阮柒緩慢的抬起頭看向她,逆著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再次垂首,一字一頓:
“阮柒任憑主子處罰。”
“所以,真的是你?”
“不是。”
“那為何要認罰?”
“是阮柒做的不夠隱蔽,耽誤了主子的事。”
“怎麼說?”
“出府的路上碰見過阮肆,他輕功比我高。”
“不怪你。”
她隻要知道他還是忠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