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憂,與那宮女密切接觸的宮人都被處死了。”
此刻她心裏的寒涼遠勝於身體表麵。
沉痛的目光克製的掃過鳳君殿後,她轉身走入雨幕,溫熱的眼淚混這冰冷的雨水一齊滑過臉頰。
她徑直奔向阮莪居住的慧珍殿,剛追上阮檸的歸雨剛收好傘又打開傘追了過去。
大皇女殿下冒雨前行,而自己卻撐著傘,她默默拎高濕漉漉的裙擺,加快步伐,追上阮檸後給她撐傘。
她纖長的睫毛被雨水打濕,抬手粗魯的抹了一把後,冷淡的吩咐:
“等會兒母皇來了,你便說我因父君歸天,悲痛欲絕,神誌不清。”
歸雨不懂她的意思,眸中閃過一絲流光後輕聲應了句是。
慧珍殿推門而入的便是父女倆對坐談笑風生的場麵,她心中一刺痛,在那兩人因她出現而愣住時上前甩了葉侍郎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震醒了阮莪,她立即蹙起眉頭,麵上帶了幾分憤怒:
“阮檸!你做甚什麼?”
“怎麼不叫我姐姐了?不是說很喜歡我的嗎?”
她揉了揉有些發痛的手掌,趁阮莪深呼吸組織語言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是一巴掌甩在了葉侍郎臉上。
葉侍郎嘴角已經破了,冒出了鮮血,阮莪又是心疼又是憤怒的拉過葉侍郎擋在他前麵:
“阮檸,你瘋了嗎?!”
說著她又看向四周愣怔住不動的婢女太監,知曉憑自己攔不住阮檸,便大聲道: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母皇來!”
阮檸冷冷地笑了一聲,明明周身被雨淋濕,狼狽至極,卻氣勢逼人,另有一股嬌弱中生出淩然風華的矛盾感。
掌心因為用力已經發紅,她嘴唇緊抿,沒有溫度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她舉起手,正要落掌時,高高揚在空中的冰冷的手被人從身後握住攔下。
她回首,冰冷凶狠的視線與那雙溫和淡漠的目光相撞,她一字一頓,幾乎是咬牙切齒:
“藺、子、硯!放手!”
他眸色不變,麵容溫靜,順勢按下她的手後鬆開,步伐一轉擋在她與阮莪之間。
心中無端生出一股怒火,她勉強壓抑住,唇縫間擠出了兩個字:
“讓、開。”
藺子硯眸色冷了些,微不可聞地蹙了一下眉:
“殿下,莫要胡鬧。”
各種翻湧的情緒頓時沉寂,殿外雨聲淅瀝,而她耳邊隻有他這一句類似於斥責警告的話。
她退後幾步,唇抿地更深了,像是勾起一抹冷笑,又好像麵無表情,似笑非笑。
如潮水一般壓抑的目光在他與阮莪之間來回打轉,她看見阮莪眼中的動容欣喜,看見他眼中的不耐,她輕聲道:
“藺子硯,記住你今天的話。”
藺子硯心中一沉,內心深處隱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