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檸不接,徐亦安強勢將盒子塞到她懷裏。
阮檸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是各式各樣的花鈿,金的、銀的、鑲了珍珠的、帶了琥珀的……
她目光一頓,眼睫輕顫,拿著盒子的手微微收緊,耳邊傳來他刻意放柔的聲音:
“女孩子嘛,總歸是在意容貌的。”
自從被女皇砸傷,破了相後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麵前提及此事。
輕呼一口氣,她合上盒子,抬眸之際撞入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
“我頭一次送人東西,殿下莫要嫌棄。”
“方才,不是說我若是不喜歡扔了便是。”
嘴角噙著的笑意淡下,他有些煩惱地皺起眉頭:
“那,扔,便扔了吧。”
白皙地指尖在盒身摩挲,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小侯爺,為什麼要送我禮物?”
“上次冒犯殿下,總要給殿下賠罪。”
她將盒子送到他麵前,語氣淡淡:
“我不怪你了,東西你拿回去吧。”
“別啊!”
著急地伸出手心按著盒身,他又將盒子推到她麵前:
“跟你說實話吧,我就是想送你,這些還是專門讓飾娘給你定做的。”
“既然如此,那我隻好收下了。”
她輕輕瞥了他一眼,驀然一笑。
這一笑卻讓徐亦安看的一愣,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幹咳掩飾道:
“殿下總是在我以為會被拒絕時接受我。”
宮燈映照下,她的眼睛裏似有星光閃爍:
“所以,你是要我拒絕你嗎?”
“當然不是!”
他連忙否決,斟酌猶豫片刻,問道:
“殿下,方才在宴席上,我十分擔憂你。”
她移開視線,語氣聽不出情緒:
“勞小侯爺憂心。”
“殿下,高將軍——”
她出聲打斷他的話:
“小侯爺,你該回席了。”
“啊?哦,那,我先回去了。”
聽出她話裏趕人的意思,徐亦安識趣地離開了。
阮檸看著湖畔的一棵腰粗的樹,溫冷的聲音讓人想起泡在雪水裏的玉:
“未曾想到光風霽月,世人稱道的國師大人竟有偷聽的癖好。”
藺子硯從樹後走出來,青色的衣角隨著夜風輕飄,那雙如流光水月一般的眼眸瞥過她手中的玉盒:
“殿下誤會了,子硯在此隻為賞月,無意偷聽殿下與小侯爺談話。”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隻是沒想到小侯爺這愛送人首飾的毛病還沒改掉。”
她皺了皺眉:
“你說什麼?”
他眨了一下眼睛,聲音清冽如山水漱溪石:
“殿下莫不是信了他那番頭一次送禮的說辭?”
“你的意思是,他騙我?”
“阮莪殿下頭上戴著的喜鵲登梅簪也出自徐府飾娘之手。”
聽到阮莪兩個字,她麵色漸冷,將手中的玉盒塞到藺子硯懷裏:
“素聞小侯爺與國師大人相交已久,那便勞煩國師大人將此物完璧歸趙。”
他麵露詫異,不解道:
“殿下為何要退禮?”
“我想退就退,要什麼理由。”
“殿下說的是。”
藺子硯笑了,說話間也多了一分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