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鶴突如其來的笑容和話語嚇到阮檸了,黛眉微蹙,她認真說道:
“我隻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也不是齊奉衡的。就算以後和齊奉衡成婚,我也不是他的。”
以後和齊奉衡成婚這幾個字刺激到他了,他走進一步,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撫摸上她滑嫩的麵孔,在她偏頭想要躲開時捏住了她的下頷,他說:
“你最好不要再說要嫁給齊奉衡這樣的話,否則我不敢保證他還能不能活下去。”
沒有任何理由的,她直覺他的話是真的,他真的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殺了齊奉衡。
見她直愣愣地看著自己,他輕歎,語氣有些無奈:
“別怕。也不要再惹我生氣。”
威脅的話說了出來,但他並不會真的傷害齊奉衡,至多也隻是叫齊奉衡不再出現在她麵前。
一是他根本不屑於對這樣一個軟弱無力的連反擊都做不到的凡人動手。
二是一旦真的做了,她必定會愧疚,說不準以後都要記著齊奉衡這個原本無關緊要的人。
但嚇唬嚇唬她還是可以的,畢竟她說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
符鶴鬆開她的下頷,在她床邊坐下:
“你很快就會知道。”
他已經幹擾了她的曆劫,不論是苦劫還是死劫都無法再渡。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讓她的仙魂毫發無損的回到仙界。
可是他怕,他怕看見她那雙淡漠的眼眸,怕看見她大徹大悟後心如止水的模樣。
她在人間尚且如此薄情,回到仙界恢複了記憶,不知要如何無情。
到底要如何待她,一時之間,他也拿不出主意。
但不論如何,齊奉衡這株桃花得掐了。
隻是他沒想到,他沒動的手,有人幫他動了。
齊奉衡暴斃而亡了。
小丫鬟得了準信沒等到第二天,夜裏就給齊三公子通風報信了。
於是滿心歡喜的齊三公子連夜開了庫房,興高采烈的為自己心愛的姑娘準備聘禮,打算天一亮就把裝了整整五箱的聘禮送過去。
可是,沒有等到天亮,齊三公子就在即將迎娶心上人的喜悅中去世了。
那精挑細選的聘禮孤零零的躺在大廳裏,再也沒能被它的主人送出去。
即便阮檸並不喜歡齊奉衡,聽到了這個消失也失神了許久。
她的目光凝在了木架上的那把傘,整個像是陷入沼澤一般,胸口沉悶的透不過氣:
“昨日,他還好好的。”
小丫鬟紅了眼眶,鼻子一抽一抽的:
“昨夜,齊公子可高興了,還送了奴婢一對珍珠耳環和一個玉鐲子。”
聽說,人在沼澤裏是不可以掙紮的,否則會越陷越深,正如同此刻她胸腔中傳來的窒息感。
鼻翼又傳來那抹冷香,她艱難的收回目光,對小丫鬟說:
“你先下去吧。”
“吱呀——”
房門被關上,她眼前出現了一道清俊的身影。
夜間光線暗淡,她隻模糊知道他麵容出色,卻沒想到他好看到襯的頭頂日光都黯淡無光。
她壓下眸中驚豔,移開視線,精致的側臉與日光交出冰冷的弧度。
符鶴隻一眼便看出了她心頭所想,他手指微動,一團肉眼看不見的光霧便包圍住了兩人,而後他半是委屈半是心酸的說:
“不是我。”
怎麼會又這麼巧的事?
他剛說完威脅她的話,齊奉衡就暴斃了。
她看向他,沒有說話,可眼眸裏的含義再明顯不過。
她的懷疑與不信任讓他痛心又無奈。
他現在無法解釋這個巧合,默默拉近和她的距離,他壓低了聲音喚她:
“阮檸,我會找出幕後真凶,你等我。”
說完,他也不避諱她,身形一轉便消失了。
她心下暗驚,這人的輕功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符鶴先是去了一趟地府,得到此人陽壽無故消散的信息後便去了司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