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檸本以為憑符鶴的傲氣,她硬氣地說完這些劃分界限的話,他肯定會順著她的話退回原處,撇清關係。
未曾想,他沉默半晌後,蹦出了這樣一句話:
“阮檸,我們做一個交易好嗎?”
她疑惑:
“什麼交易?”
“你同我結為道侶,我助你成神。”
他的嗓音微微壓低,不如以往清潤,帶了幾分引誘的意味。
阮檸徹底愣住了,符鶴這句話實在顛覆她對他的認知。
半晌,她眼眸微動,問道:
“符鶴,你是不是喜歡我?”
問出這句話時她並不期待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猜他或許會斬釘截鐵地否定,或許會沉默不語,或許會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
但他偏偏直白而認真的頷首:
“是。”
她看見他常年泛冷的眸裏漾出層層漣漪,她想起了烏雲過後天邊透亮的光。
“阮檸,答應我,好嗎?”
阮檸一向知道神仙是清高倨傲的,哪怕是在和你商量甚至是祈求時,都像是恩賜。
所以她下意識想拒絕他。
可已經滑到舌尖的話在觸及他忐忑不安的眼神時轉了彎,再次開口時,變成了他想要的答案:
“好。”
他變了很多。
她想。
覃莪渡劫回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符鶴仙尊飛躍成神了,還不待她高興,後半句就讓她悲怒交加。
紫徽神尊和阮檸上仙結為道侶了。
一個是悟透仙神之道的神尊,另一個是勘破情劫的上仙。
在此之前,除了司命,誰都不會想到他們會在一起。
覃莪的心情很複雜,這些年她一直追著符鶴,想著隻要他還沒有成神,終有一日她能捂暖他的心。
可是後來時間長了,她發覺符鶴根本沒有心。
但是沒關係。
雖然他不曾多看她半眼,可他眼中也沒有其他仙子。
有時候,她想,這一生就這樣稀裏糊塗的過著也不錯。
直到那天,她碰見從司命府出來的熹微,他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又激動又開心。
她直覺這和符鶴有關,便上前攔住他逼問。
熹微被問的沒辦法了,語氣不善的說,仙尊要渡情劫了,隻要渡劫成功,仙尊肯定會成神。
因為她一直糾纏符鶴,熹微很不喜歡她,所以哪怕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還是用了肯定這個詞。
符鶴一旦成神就意味著她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甚至再難見他一麵。
她聽了這話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刻意不去關注這件事。
可是符鶴渡劫那一日,她還是去了。
也是在那日,那個冷漠清傲如雲端高陽的仙尊頭一次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他說:
“不值得。”
這是他頭一次主動和她說話,卻是隱晦的勸她放下。
這是他的善良之處,同時也是他的殘忍之處。
苦苦追尋幾百年,就換來這三個字。
她心裏憋著氣,沒等他進入輪回就走了。
誰知道就因為這一次的賭氣,他就遇上了一個叫阮檸的凡間女子,他的情劫。
盡管她沒有把這個叫阮檸的凡人放在眼裏,也不覺得有什麼威脅,但她的嫉妒心還是讓她不顧身份對一個凡人出手了。
她以為符鶴不會管,以前她不知道從他身邊趕走多少仙子,他從沒說過隻言片語。
可是符鶴偏偏將那個凡人攔在了身後。
這樣她就更留不得阮檸了,她聽從身邊仙婢的建議暗算阮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