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爭什麼氣,安時宴對看日出這件事出奇的執著,到了傍晚,他還是拖著阮檸上了山。
沒想到謝猗也在山頂,他擺弄著相機,聽見動靜回頭看見安時宴正背著阮檸一步步的走來。
調節攝像機傳感度尺度的手抖了一下,他轉身,挑眉問道:
“你們在一起了?”
與此同時看見謝猗的阮檸疑惑地問道:
“你怎麼也在這裏?”
如果她沒記錯,他早就看過日出了。
謝猗抿了抿唇,回頭繼續調節參數,語氣淡淡:
“我不能在這裏嗎?”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阮檸拍了拍安時宴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然後捏了捏他的胳膊,小聲詢問:
“累不累啊?”
她體力差,爬山爬了一半就走不動了,後半程是被安時宴一路背上來的。
夜間除了偶過的山風聲便是一片寂靜,哪怕她刻意壓低了聲音,謝猗還是一個字不落的聽見了她的話。
徹底沒有了錄像的心思,他煩躁的關了單反,目光瞥過去正巧看見安時宴抱住了阮檸的腰,他嘲諷地勾起了嘴角,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們在一起了?”
盡管之前阮檸為了和他劃清界限說了她和安時宴互相喜歡的話,但他知道,那話的可信度不高。
他們之間的氣氛尚有些疏冷。
或許有了幾分曖昧,但是舉止之間的不自然和克製顯示著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密熟稔。
所以他始終覺得自己仍有些機會。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們看像對方的眼神甜膩的讓他嫉妒害怕。
安時宴慵懶的靠著阮檸身上,閑散的語氣裏隱含著淡淡的警告:
“所以,你該死心了。”
謝猗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眉眼冷硬。
他閉了閉眼,看向阮檸:
“可以單獨談談嗎?”
安時宴垂在一側的手微微攥緊,矜貴溫和的氣息一掃而空。
阮檸安撫的捏了捏他手心,笑著說:
“沒有這個必要。”
謝猗定定地凝視著她,直到眼中的光亮皆湮滅,歸於暗塵,他嗓音暗啞:
“也是。”
他的目光滑過單反,頓了一瞬,而後若無其事地轉身下山,酸澀的情感卻填斥了胸膛。
她不願和他一起看日出,可他還是想和她分享日出的美麗,鬼使神差地帶了攝像機上山。
真可笑。
他想。
瞧見阮檸扭頭看了一眼謝猗略顯蕭瑟的背影,安時宴有些酸:
“你心疼了?”
“不是心疼,隻是拒絕人的抱歉。”
她晃了晃他的手,臉貼著他的肩頭撒嬌:
“先生,你吃醋了嗎?”
耳尖微紅,他眨了下眼睛,目光往旁邊移。
“先生~”
她再次晃悠他的胳膊,嗓音像是粘了蜜一樣甜絲絲的。
他妥協的歎息,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無奈:
“是,我吃醋了。”
敏感、猜疑、嫉妒。
他不想給她留下這樣的印象,但他實在是無法容忍別人湊到她麵前獻殷勤,尤其是謝猗。
她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悶聲笑了出來。
清冷淡漠的安公子生平第一次有了羞囧的感覺:
“別笑。”
聞言,她笑的更甚,好一會兒後,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先生,我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