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倩倩皺了一下眉,緩聲道:
“阮檸,你轉學吧。”
“什麼?”
“不止夏瑤,你連老師也得罪了,你混不下去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冷淡,蔣倩倩柔和了嗓音,好心勸道:
“如果還留在這裏,你會過的比以前更慘。語文老師已經說了,以後她的課都不許你再聽。”
“你…”
她的眼中流露出憐憫與同情:
“我是在提醒你。”
她眼中的情緒刺痛了阮檸。
阮檸不懂,她怎麼能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悲憫的目光看著自己。
夏瑤和幾個人一起把她堵在廁所時,將掃把遞給夏瑤的是蔣倩倩,將潑水的桶裝滿的是蔣倩倩。
學校角落裏,夏瑤動手打她前,搶走她書包的是蔣倩倩,罵她賤的是蔣倩倩。
夏瑤在她課本上亂塗亂畫,寫下那些不堪入目的話時,遞筆提建議的是蔣倩倩。
班上人孤立她,嘲諷她,給她起外號時,叫的最歡的是蔣倩倩。
明明每一場雪崩都有她蔣倩倩的功勞,為什麼她現在又能若無其事的以一副好人的麵孔,施舍般的說些提醒她的話。
阮檸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看的蔣倩倩都要發毛時,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覺得你挺善良的啊?”
施惡者的善意就會顯得彌足珍貴嗎?
不,她隻覺得廉價卑劣。
蔣倩倩看著她誇張的笑容,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瘋了?”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提醒我?”
腳上用了些力,石子被她踢的遠遠的,滾到了她視線之外,她才移回視線:
“如果你連冷眼旁觀都做不到,就請不要在施暴之後再假惺惺的可憐我。”
“真是…太惡心了。”
“還有該轉學的人,不是我。”
“我會混的比你們每個人都要好。”
“阮檸,你不要不識好歹。”
蔣倩倩都被她話堵了一下,她緩過身後,厭惡道:
“真是狗咬呂…”洞賓。
阮檸冷下了眉眼,蘊藏著鋒芒的眼眸掃過,頓時讓她後半句卡在了喉嚨裏:
“說話最好客氣點。”
直到阮檸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發覺自己被阮檸一個眼神嚇住了,她拍了拍胸口,低咒一聲,加快腳步往食堂方向走。
雖然不受待見,但在夥食費上,阮家還是做的不錯的。
阮檸在窗口磨蹭了好一會,在身後同學震驚的目光中,托著滿滿當當的餐盤優雅從容地坐下了。
拿起筷子還沒吃幾口,頭頂籠下一片陰影,她眼眸微動,剛夾上肉的筷子抬至半空時被人拂落。
“呦,這不是被老師趕出去的阮檸同學嘛,還有心情吃飯呢。”
夏瑤的目光在她餐盤上過多的食物停頓了幾瞬,而後她將胳膊搭在阮檸的肩頭:
“怪不得這麼笨,原來吃的和豬一樣多啊。”
怎麼會有人這麼不長記性呢?
“嗬。”
阮檸輕笑一聲,右手捏住她的手腕,起身一轉,笑意不達眼底:
“如果皮癢了,直接點說。”
夏瑤疼得眼裏掛了淚珠,怎麼掙紮都掙不來阮檸的手:
“啊——好疼!放手!阮檸,放開你的髒手!”
阮檸輕哼一聲,又加了些力,目光落在夏瑤身後目光複雜的蔣倩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