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七七說這些話時，刻意盯著宮悅的眼神看。
宮悅眸光微閃，閃躲了幾下後，笑了笑，倒也坦誠，目光抬起與傅七七對視，“你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吧，何必這樣試探我。”
傅七七呼了口氣，“莫小寧無法生育，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有多麼愛莫朗，你是知道的，當初之所以想找母親，也是因為我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可是那一天，當莫小寧打電話告訴我，說她懷上了莫朗的孩子時，我卻發現自己接受不了。”
“我接受不了其他女人生下屬於我丈夫的孩子，你說我殘忍也好，說我言而無信也罷，反正，我就是完全接受不了。”
“於是，你就強行帶著莫小寧去流產？”傅七七挑眉發問。
她言語中不由自主帶著一點審問的態度，宮悅一笑，也沒有動怒。
“是，我是強行帶著莫小寧去流產了，但我沒想到，小小的一個流產手術，會造成她無法生育的後果。”
宮悅說到這裏，吐了口氣，“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次流產手術後，對莫小寧身體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看宮悅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而且到了傅七七這個年齡，她也明白，按照一般正常流產的流程，在做手術之前，必須先做一係列的檢查，比如血常規、心電圖、還有白帶常規……隻有等所有的檢查結果出來，都是正常之後，才可以做手術。
而當時，宮悅帶莫小寧流產，事出緊急，什麼檢查都沒做。事後出了意外，也是不幸。
傅七七歎了口氣，心想宮悅一定也不想發生這樣的意外，她的心裏一定也是不好受的。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宮悅語氣黯然道，“我也知道錢彌補不了什麼，但是我現在能補償給她的，也隻有錢而已，你放心，在金錢方麵，我不會虧待莫小寧的。”
在莫小寧的這個問題上，傅七七覺得自己始終隻是個外人，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一想到剛才在醫院大廳裏，那麼多人八卦的圍著莫小寧，背後裏對著她指指點點的景象，心裏就不是滋味。
小野在醫院裏待了半天，症狀有所減輕，就回去了。
傅七七跟著宮悅的車一道回去，醫院裏，車子很多，車窗緩緩駛離醫院門口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傅七七的幻覺。
她似乎突然在車窗外的人群裏看到了莫小寧。
小小的巴掌大的臉蛋，充滿著巨大的怨念，一雙眼珠子緊緊盯著車內看。
不，具體的來說，是盯著宮悅在看，還有宮悅懷中的小野。
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傅七七的身子不由戰栗了一下，可打了個寒顫後，再仔細看，卻再也看不到莫小寧的人影。
額頭恍惚的出了冷汗，傅七七扭過頭，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是真的看到了莫小寧幽怨的眼神，還是……隻是幻覺。
如果是真的，那麼，傅七七的心稍稍縮緊，看了一眼對麵低頭抱著小野的宮悅。
宮悅！莫小寧會不會報複宮悅？
這個想法，如同一道閃電，在心頭劃過。
傅七七的心猛地一涼，心房裏仿佛被人踹了一腳，有點驚慌。
“七七，你怎麼了？”宮悅發現她的不對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