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1 / 2)

鬱家庭。

我根據這些已知的信息,開始大膽推測。陳文修和藍藍死前有著密切的關係。在藍藍死後,他打算對藍家施行報複,所以才把我送了過去,想要利用我去摧毀藍家。藍老爺子身體情況變差,和我的出現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藍老爺子很喜歡我,所以在立遺囑時,有可能會把一部分股份傳給我。而這一部分股份,如果到了文修的手裏,就能掀起腥風血雨。

我的手心開始發涼。

好陰險的計劃。

更陰險的是,我居然在這麼久之後,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急急地站起身,酒氣卻衝上頭頂,用了很大的力氣我才拖動自己的腳步,向餛飩小鋪外邁去,一路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門。一個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我以為自己是看到了林冬的幻影,便對他傻笑,磕磕巴巴地說道,“林……冬。”

“小九,你怎麼了?”

“林……冬。我是災星。”

“啊??”

“我,我總是害到,身,身邊的人。”

“你說什麼呢?喝醉了就說胡話。”

我很神經質地大笑了一聲,“我已經……出現,幻覺了嗎?”

“不是幻覺。我在這附近打工。”

“林冬,我喜歡你。”我反身向他撲了過去,胡亂地吻上他的臉頰,“你不在的時候我很想你。”

“……”

林冬……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我不比圓圓少愛你一分。你落魄的時候,我總在你身旁。你在地上痛苦呻[yín]魄時,我仍舊可以坦然地說:你是全世界最帥氣的男人。我忍耐了很久,我也愛你很久。你為我受更多的傷,我就更加地愛你。你的眼睛,卻總是落在比我高出那麼一點點的地方。我永遠都追逐不上你的腳步。不管我是踮起腳尖,還是高高地跳起來。永遠都追不上……

· · ·

我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裏。醫生說我睡了一個很長的覺,幾乎兩天,如果我再不醒來就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藍老爺子也住院了,隻是我醒來了,他卻還沒有醒來。他已經昏睡三天兩夜。我們都忐忑不安,我尤其覺得心裏煎熬,也就把醉酒時做得糊塗事拋到腦後。

藍老爺子在當晚還是醒來了。他醒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遺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歸我。百分之三十歸他的兒女,剩餘的做為散股賣掉,得來的錢將捐獻給慈善機構。立完遺囑後,他長呼了一口氣,臉色反而紅潤了起來,但這並沒有讓我安心下來,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是藍老爺子最後的回光返照。

他抓著我的手,眼睛一點點掃過他的那些因為遺囑而萬分不滿的兒女,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他的嘴唇勉強支開,做了一個,‘謝謝’的嘴型。我緊貼在他的耳邊,等著他說更多的話,他卻隻是念了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991987’。我後來才意識到,那是他銀行卡的密碼。

我多希望他能說一些別的事情,因為此時錢在我眼中已經失去了原本意義。它們是潘多拉的魔盒,帶來各種災難。可藍老爺子的手已經開始冰冷,他死去的那一秒笑容依舊安詳。醫務人員把我推開。我瞪大眼睛,床頭的一片花瓣落下,我聽到自己的理智在瞬間崩裂。它們開始尖叫,把我撕成一片一片。

藍家人對此倒是很平靜,藍鳳小聲地啜泣了一會兒,然後抹了抹眼睛,冷淡地看我,“你願意出讓你的股份嗎?那些原本並不屬於你,是屬於我的。”

我本來對股份的事並不在意,隻要不落到陳文修的手裏,誰拿去都無所謂。我還沒完全從藍老爺子的死訊中反映過來,藍鳳毫無人情味的話,再次震撼起我的胸口。這就是藍老爺子的兒女。冷靜,客觀,無情,為了權利無所不為。這種人不配得到藍老爺子傳給我的股份。

我寧可把這些股份賣掉,隻留下足夠自己用的一小部分,剩餘的一並捐給慈善機構。但轉念一想,我這種人又怎麼配得上藍老爺子這麼寵我,把我當親孫子對待呢?我是被利用的棋子,雖然無意,卻間接地縮短了藍老爺子的生命。

我看著藍鳳,她冷豔的表情讓我覺得自己血管下流淌著的血液不是紅色,而是冰冷的黑色。我一邊不停地搖頭,一邊快步向後退去,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重。我用盡全力地跑出了醫院,眼前開始出現雙影。我以為外麵的天空很寬廣,卻總是撞得鼻青臉腫,直到最後才發現原來我一直被關在籠中。被無微不至地飼養著。我提供給主人娛樂,他掌控著我的喜怒哀樂。

我不知道要跑去哪裏,最後再回過神時,我已經站到了林冬家的門前。我隻剩下林冬,他是我最後的救贖。我急躁地敲著門,等了很久才有人應聲。

林冬眼中布滿了血絲,好像很久都沒有睡上覺一般,他看到我後明顯愣住,然後露出極為憤怒的表情。下一秒我已經被他甩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在我手下,好像跳動了起來。我的眼前一陣模糊。額頭似乎被撞出了血,溫熱的液體一滴滴落下,可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我半趴在地上,仰頭看著林冬,像是受驚的小動物,手指不停地顫唞著。那些煩人的液體不停地從我,讓我感覺格外得狼狽,我伸手去擦它們,卻總是擦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