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夫人鳳眼含笑,嗔怒著眼前自己的寶貝兒子。
“這孩子,越發的沒有規矩了,母親也敢作弄?”
寶藍色刺繡緞麵桌布大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山珍海味,模樣精致。
“母親這的飯菜就是豐盛,我日日都願來吃。”
姬夫人含笑給公仲覲碗中夾菜。
“你若肯來,我自然求之不得,隻怕……吾兒沒有這份孝心。”
“此話從何來,母親自是我世上最親的人。”
公仲孜墨滿臉笑,諂著媚,百般討好。
知子莫若母,姬夫人怎會不知他唱的是哪一出。
“你們都退下吧,把門帶上,讓我們母子倆好好說會兒話。”
殿中僅剩母子二人,姬夫人臉上的笑容收了不少,鳳目輕抬地看向公仲覲。
“說吧,此番來所為何?斷不是隻為吃飯如此簡單。”
公仲覲發狠地咬了碗中的肉,在口中細嚼慢咽,臉上的笑也散了,眼神微冷。
“母親,我要王。”
聲音不大不小,毫不避諱,讓姬夫人心中恐懼的一收,雖然翎月殿全是她的親信,隻是這般大逆不道的話怎能就這麼出口?
“覲兒,你瘋了?”
今日的兒子有些不同,覬覦龍椅的眼神篤定得令人害怕,她從未見過如此。
揚子城的人暗地裏都道公子覲膽大好色,玩世不恭,姬夫人按住了宮中悠悠眾口,但也無法隻手遮天的掩住天下人的口舌。這樣的隨著風就傳到了虞陽帝的耳朵裏。
是因了這樣的關係,虞陽帝不喜歡覲兒,還是因為她,他不喜覲兒?但無論如何,終歸是他的親骨肉。
“兒臣聽說……大哥的夫人懷了子嗣,父王有意要將他迎回。”
姬夫人陰冷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兒子,語氣威嚴堅定不容一絲一毫的質疑。
“東宮隻能是你的,就連王座也隻能是你的。”她抬手撫著公仲覲的發,“這天下隻能說是我姬翎之子的,覲兒,你明白嗎?”
“母親,何時?”
他等不及了,想到她此刻正躺在那人懷中,握緊的拳頭,指節聲響。
“放心,不會太久的。”
一條喪家之犬根本不配與她覲兒爭,如若你這般不自量力,我姬翎會讓你失去更多。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的肉不全為肉,為的是,總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無災無難到公卿
琅中山上的普靈庵是一間微不起眼的尼姑庵,隱在深山裏,幾乎無人知。不算大的前院裏種著以棵參天的菩提樹,枝幹壯碩,撒開的樹蔭,樹下一片陰涼,樹上傳來鴉聲噪鳴。入了深秋,它們依舊挺拔蒼翠。才起的陽光映在綠樹從中的庵堂,淡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瓦礫,全都沐浴在玫瑰紅的霞色中。
佛堂裏香煙繚繞,輕紗帳的後麵,供神的燈常年亮著,謝謝的燈影投在畫閣的珠簾上,晶瑩閃爍。有抹淡綠色的身影跪在堂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嘴中念念有經。
雖然很久未曾這般心靜的做早課,但是曄謦翾還是能將經文念得輕熟,畢竟在這裏青燈古佛伴了十年,說來,她也算是佛祖跟前長大的孩子了。
“身上有孕,早課就從簡吧!”
佛堂後麵走出一縷灰色衣袍,聲音淡漠。
“師父,不礙事的。”
曄謦翾抬起頭,淺笑看著走進來的慈雲師父,那慈眉善目的眉宇間說不出是淡漠還是憂愁。
“你如今已是九月身,臨盆在即,理應更加小心。”
慈雲伸手將曄謦翾從地上扶起來。曄謦翾扶著大渾圓的大肚子,借著他人手力,從蒲團上起來仍稍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