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毒王已經消失20年了,現在就算當麵碰到,恐怕也很難認出來。”
“我不管,隻要跟他年紀相仿的人全部給我找過來。”
“是。”太醫們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走了出去。
拖雷坐回到姬雪身邊,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雪兒,你放心,我一定找到毒王治好你的,相信我。”
“嗯,我信。”姬雪無力地點點頭,這幾天她總是睡睡醒醒,而拖雷每時每刻都陪在她身邊,整整半月,他都沒有合過眼,憔悴的臉色看在姬雪眼裏,讓她一陣刺痛。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太醫也不可能在短期之內就能找到失蹤了20多年的毒王,可她不想打破拖雷的希望,隻能趁自己這盞枯燈還沒有燃燒殆盡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拖雷,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姬雪看著拖雷,眼裏閃過一絲懇求。
“雪兒,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還沒有等姬雪開口,拖雷便一口拒絕掉了,他知道姬雪要跟他說什麼,“雪兒,你聽著,我拖雷除了你,不會再娶任何女人,更不會跟她們生孩子,所以,如果你離開了的話,我這一生便會永遠一個人,你忍心讓我一個人過一生嗎?”拖雷的眼眶微紅,他不想在姬雪麵前流淚,他知道自己心裏的恐懼,隻要一掉淚,他便會被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希望給瞬間打垮。
“拖雷,我求求你,不要把愛全部給我一個人好不好?”
“不好。愛上了就放不開了。”拖雷握著姬雪的手,“這都怪你當初帶著那一身的傷闖進我的寢宮,又帶著滿身的傷闖進我的心裏,讓我的心從此裝不下任何女人,我風流皇子的名號也被你打敗了,這一切都得怪你,所以,你要用一輩子來補償我,知道嗎?”
“拖雷……”
“雪兒,相信我,就算找不到毒王,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拖雷再一次打斷了姬雪,他害怕姬雪說一次,他的信心就會垮一次,如果連他自己都垮掉的話,那他的雪兒恐怕……可是這幾天他翻遍了皇宮藏書閣裏所有的醫書,卻沒有一本有記載筋脈盡碎的治療方法。
難道老天爺真要把他的雪兒從他身邊帶走麼?
玄武殿。
呼倫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房裏發著呆,瑾瑤離開的事實他還是無法接受,蒙古天下已經大定,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忘記這種刻骨銘心的痛,每天,他總是靜靜地坐在房間裏,感受著瑾瑤依舊停留在這的氣息,有時候眼淚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浸濕了他的衣襟。
有時候連鐵木真過來看他都會被他無情地請了出去,這是他跟瑾瑤的世界,他不想任何人進來打擾。
他的視線轉向衣櫃,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撐著虛弱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櫃子旁,他慢慢地蹲下身去,打開櫃子的門,拿出那黃色的錦囊,他的雙手在不斷地顫抖,再一次淚如雨下。
拿出裏麵的那張紙,上麵那些狗爬式的字體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無力地坐到地上,緊緊地咬著拳頭,強忍著放聲大哭的衝動,可眼淚還是順著他的手流向他並未完全愈合的傷口,那種辛辣的疼痛早已經麻痹,隻是這心口的傷痛讓他久久無法愈合。
他看著上麵的字,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可眼淚還是肆虐地流出來:“瑾瑤,你這個笨蛋,字怎麼會寫的這麼難看,你乖乖聽話回來好不好,回來我陪著你練字好不好?你回來啊,你回來好不好?”他的身體顫抖著,聲音早已哽咽,“你回來啊,我求求你回來啊,我不會再丟下你了,不會再丟下你了,永遠不會再丟下你了……”
他的手將紙捏成了一團,傷口因用力過猛而裂開。
黑麵神,你以後要記得疼我,不可以凶我,要對我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聽明白了嗎?
“瑾瑤,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隻要你回來,隻要你回來,我不凶你,不罵你,別人欺負你時,我一定第一時間站出來幫你,你回來好不好啊,咳咳……”他胸口一悶,猛地咳嗽起來。
這時,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霎時間,整個房間明亮了起來,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溫暖了整個房間,卻惟獨照不亮呼倫延那顆早已經枯竭的心。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準進這個房間,全部給我滾出去!”呼倫延背對著門吼道,激動地再一次牽動了傷口。
此時,房間裏靜得沒有了一絲的聲音,惟獨呼倫延因強忍著心痛而急促的呼吸聲和略帶著顫抖的抽泣聲。
稍許,房間裏響起了另外一個俏皮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黑麵神,你也太霸道了點了吧,人家剛回來你就要趕人家走?”
坐在地上的呼倫延聽到這讓他熟悉的聲音,他的身子僵在了那裏,心底卻已經激起了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