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當然。”
鍾離挑眉,“既然如此,有什麼需要效勞嗎,張先生?”
“麻辣小螃蟹。”
……張明羽的意思是叫他去撿螃蟹嗎,竟然對隻螃蟹念念不忘,要不幹脆還是把螃蟹從此列入黑名單好了,鍾離暗想。
張明羽卻已經不再理他,掌握了劃船的技巧,他對這種新奇的體驗顯然還是很感興趣的,沒多久就已經劃出了好遠。
鍾離也沒有阻止他,隻是時而看看四周,時而看看張明羽。
一群海鳥從他們頭頂飛過,鳴聲清亮,往岸邊飛去。
“好了,就這兒吧。”鍾離放開船槳,“這船太小,去遠海有危險。”他出聲時木船正好是一個離岸不近不遠的距離,這裏的海水底下時不時有魚影遊過,顯然是個垂釣下竿的好地方。
張明羽比他更早看見,已經忍不住伸手去撈了兩把,結局當然是撈了個空,近海的魚早就被釣滑溜了,逃起來要多快有多快。
在張明羽迫不及待的眼神中裝好了釣竿,鍾離遞給他一根,手把手地教他怎麼用,順便偷吃幾下豆腐,反正在這種搖搖欲墜的小船上,張明羽也不可能大幅度反抗。
可見無恥的人總是既得利益者。
事實上,比起前麵的準備活動,今日的主要內容釣魚本身反而是枯燥的。兩個人一人手持一根釣竿,擠在小船裏,全神貫注地盯著海麵上的浮標。
忽然,張明羽看到自己的浮標動了動,下麵好像有一道黑影。
他眼疾手快地抬起釣竿,銀色的鉤子濺著水花被拎出水麵,反射著日光,上麵空空蕩蕩,半條魚都沒有——甚至連魚餌都不見了。
與此同時,鍾離好整以暇地收起自己的魚竿,隨之被拉上來的還有一條甩著尾巴的大魚,出了水麵依然死命咬著鉤子,左蹦右跳。
看了張明羽一眼,鍾離笑眯眯地把魚扔進魚簍裏。
魚尾拍打魚簍的聲音沉悶卻清晰,張明羽默默地伸手要重新去拿魚餌,鍾離已然伸手拿過他的釣鉤,細心地把魚餌穿上。
張明羽看了他一眼,兩人繼續垂釣。
一個小時後,張明羽再次瞪著自己空蕩蕩的魚鉤,這已經是鍾離幫他換的第三次魚餌了,他還是一無所獲。
反觀鍾離,一條接著一條,沒過多久就裝滿了半隻魚簍。
等鍾離第四次拿過張明羽的魚鉤相當殷勤地要幫他換魚餌的時候,張明羽終於拍開他的手,狐疑地問:“你給我的魚餌跟你自己用的好像不一樣吧?”
難怪這麼熱情,非奸即盜!
鍾離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表現,相當大方地點點頭。
“啪!”
張明羽伸手從魚簍裏麵抓了條魚,穩準狠地扔到了鍾離的臉上,那條遭到無妄之災的魚茫然地用魚尾甩了鍾離一臉子,然後落在船底,翻來覆去地蹦躂。
鍾離忽然沉下臉,張明羽一愣,就見他摸了摸臉,忽然起身,竟然縱身跳進了海裏!
“喂鍾離!”張明羽嚇了一跳,半個身子探出船外,抓著船沿往海裏麵望去。
海一片幽深無際,鍾離落下去的地方還蕩漾著一圈圈的波紋,下麵卻異常平靜,看不到半個人影。
張明羽心下一沉,雖然明知道鍾離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卻還是有點忐忑,這個男人那喜怒無常的臭脾氣,實在是完全讓人無法揣摩。
十秒。
“鍾離?”
三十秒。
“鍾離??”
一分鍾。
“鍾離?!”
一分三十秒。張明羽臉色略顯擔憂,他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能夠多久不呼吸,總覺得鍾離跳下海已經很長時間了,他到底想幹什麼,不會真的……
幹淨利索地脫掉衣服,反正也隻有一件,張明羽剛打算跟著跳下去,水中忽然傳來巨大的聲響。
水花四濺,鍾離從水麵下浮上來,一手扒著船沿,一手抓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魚,遞到張明羽麵前。
“再叫一遍。”
張明羽剛鬆了一口氣,愣了愣,“什麼?”
那個男人泡在海水中,仰頭看他,“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鍾離?”
嘴角上揚,鍾離將手中的魚一甩,直接扔到船底與那條甩了他一臉的魚一道作伴,自己用力一撐,翻身回到船裏,順便把光/溜溜的張明羽壓倒在身下。
海水濺得到處都是。
被迫仰躺在船底,張明羽覺得身下的木頭咯得後背有點疼,潮氣透過無意中墊在身下的那件薄薄的花衣服爬上身來,黏膩潮濕。
這感覺明明並不是很舒服,卻又被輕輕搖晃著的木船晃得人有點暈眩,仿佛昏昏欲睡。
眼前俯在身上的人不是第一次近在咫尺,但此刻,他的背後卻是遼遠無垠的天空,滿目蔚藍中,海風輕輕吹著鍾離的頭發,發絲顫動,濕淋淋地滴下水來。
張明羽從鍾離望著自己的雙瞳之中,看到了倒映著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