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3)

琶馬上催,古來征戰幾人回。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失了烽火硝煙的洗禮,便做了的粉香脂濃的墳墓嗎?離軍營不過一日騎程,宴都的風氣便這樣的委靡了嗎?委靡到有人可以公然嘲笑一國將軍,無聊到可以有人舍卻軍營數月隻為美人一笑?

我手負鼓槌如負劍,手揚腰折,俱用大開大合,袖扇風起,裙移雲動;槌似追,催人命,手一指,淩厲起,一女子下意識按上了腰上的劍,射來的眼光中滿是驚惕。

人生而有血,便有血性,我所愛的,偏是激起這蟄伏以久的血性。在這溫柔富貴之鄉,姣花軟玉之所,我偏要做那一從荊棘,不紮得這群人鮮血淋漓,尖叫大跳不罷休。

我一個轉身,偷眼瞧了一眼朱厭,她的表情從驚愕到驚詫,從迷茫到清明,仿佛大夢初醒,眼神逐漸燃燒起來,神色肅穆,氣勢凜然,心中微喜,這才真真是一國將軍的範兒。

咚咚——

聲音陡然一變,從沉重肅穆,做了輕點慢追。

美人如玉 劍如虹

血染襟 柔腸斷 護我胭脂

天香國色辭金戈

手中線 繡相思 送卿鐵衣

我柔柔的彎下腰,那一束未束的青絲,劃落肩頭,看眾女的目光一點點隨我移,眼中是悸動和驚豔的光。眼光一點點流動,手開蘭花,劃過鬢邊,黑發紅帶,最寂寞與最熱戀的顏色,反差著一刻怦然而動的心。

無論在什麼時候,英雄血灑戰場,保護心上人都是最讓人心醉的傳說。為什麼在這裏卻看不出來呢?豈不怪哉?

我長袖一拋,凝固了千百年的回眸,如春雪融水,細細化開,輕輕展眉,目光朦朧,一麵為情輾轉難安,一麵又極盡相思意濃時的羞澀。

鼓槌上的紅綢,如同四麵八方追隨的眼光,糾纏著青絲雪顏,點燃的烈焰,雪裏恣意的跳躍。虹在雪上縱舞,我在雪中旋轉。白色的紗裙在風中蕩開,裙上的花結海浪一樣蕩開,一拍又一拍,如海嘯的歎息,花鬧的喧囂。

咚咚——

鼓聲又起淩厲,卻不是第一次的剛強難折,也不是第二次的兒女情長,卻是快中有慢,剛中有柔,彼此相成,彼此兼濟。如此不但沒有遜色,反而於剛中看出柔的優雅,於柔中折出剛的威猛。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 更無語 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黃 塵飛揚

我願守土複開疆

堂堂大遼要讓四方

來賀

我舞的速度越來越快,什麼東西從我頭上飛了出去也來不及理會。周圍的人也在視野裏模糊起來。

我特地選了這麼一首歌,主要無非是想喚起朱厭做為一個軍人的驕傲和職責,有朱厭鎮守的西遼軍營,就不會弄出馬腹這樣的禍事。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對大楚的將來的邊疆安全係數有所影響,那還是留給蕭炎去頭疼好了。

一舞終了,我退了出去,無人來攔。

第 60 章

我回到房中,準備卸妝,才將發髻放了下來,卻有人敲門。

我起身開門,雍和站在門口,道:“小七——”突然頓住,臉色紅了起來。

我詫異的望著她,這次我可沒有調♪戲她,她又紅什麼臉,往自己身上看看,幾縷頭發淩亂的垂在肩上,衣襟也有點鬆,右肩露出大半——我恍然省悟:這大概就叫做“眼含惺忪,香肩半露”。

不過,雍和同誌,你的定力未免也太差了。

“進來吧,我正在換裝。”我趕快將衣服拉拉正,心裏遺憾的想,我還從來沒見過女人流鼻血呢,要不要在雍和身上試驗下呢?